听了凌宵这话,魅很是惊诧,想要表达不同的意见,却不敢对殿下都极为尊重的先生无礼。转头看向魑,恳求他的支持和帮助。
魑比魅更了解凌先生、也更相信凌先生,他认为凌先生这样决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更何况,于医道,他们完全不懂,凌先生前番也说了这位小女童似是得了‘离魂之症’。听说得了这种病症的人,行为多怪异,却不可强行阻止,否则魂魄有可能会离体,从此痴傻。所以,在魅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姜筱璕则在听到凌宵说的这句话后,非常地开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努力地想笑一下,表达一下自己感激的心情,怎知她努力了许久,也只是让嘴角扯动了一下,根本看不出她想表达的是笑意。
她主动地放弃现在做这些行为的打算,灵魂作鹌鹑状,老实地缩进了这具小身体里。认命地接受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如今让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华的大姑娘抱在怀里的尴尬。
魅抱着小女孩在前面走,魑与凌宵跟在她们后面。再后一点的地方,是山庄的管事刘同,也带着两个仆从远远地跟着。
刘同虽是山庄的管事,没有主家来的时候,庄子里的一切由他说了算。
可是今天庄子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是拿着殿下的牙牌来的,他不敢不小心的侍候。既然这些人大晚上的不睡,要在庄子里走,他这个当奴才的自然也只能跟着。如果他们有什么吩咐,也好第一时间支应,万不能因怠慢了他们而令殿下不喜。
本以为小女孩只是在山庄里转转,怎知行了一段,不能讲话,却能用手指指方向的小女孩一直指着走到山庄的大门前。且继续指向庄外,要往外面行去。
魅扭转头来看着跟在后面的魑与凌先生,意思是问‘现在该怎么办?’
凌宵看着小女孩空洞无神的眼,再看看她紧拽着脖颈处那条红绳的小手。他知道,那只小手握住的是一块血玉环,他在给她施针时看见过。
当时他只觉得那血玉环定然极为珍贵。他虽家中不富有,可也听过,血玉少见,且血玉中有七成红色的玉已算得上极品了。这小女孩挂着的那一块血玉居然是满红,而且色泽鲜艳,他甚至在施针时,晃眼间觉得那血玉环里的红色会流动。
他也知道,为了方便他为小女孩医治,他们全都是在白日的下午第一次来到这个山庄。皇家的山庄,说是不大,也小不到哪去。不要说自己弄不清楚路,即便是魑他们这些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也未必初次来就能弄清楚这座山庄的路。
眼前这个小女孩晃动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一路指着就这样将他们带着走到了山庄的出口。这不能不让凌宵想,定是有什么在指引着小女童,否则不可能第一次到山庄,从昏迷中醒来居然就可以这样指着魅将她带着走到山庄大门。
那么指引小女童的又是什么呢?从魅抱着女孩往外走时,小女孩的左手虽然在指着方向,右手却一直握着那枚血玉环。
想到这,凌宵对上魑也看着自己投过来询问的目光时,肯定地点点头,道:“继续吧!小心些就是。”
魑不知道,如果魃在,或都殿下在,会不会拦住凌先生,不让先生这样去冒险。但是从他按殿下的吩咐,去宁西找到先生并护着先生来到隆安之后,接到的命令就改为‘保护好先生的安全,一切按先生的吩咐行事。’
所以当凌宵说继续后,魑虽疑惑,仍旧表示了遵从。
因为要出庄,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而且现在已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魑便让刘同准备马车,而自己则按凌先生的吩咐,飞掠回去,取了先生的针包带上。
等到马车牵来,魑已然赶了回来。
他看到这不是他们白日里从九安街乘坐过来的那辆。而是另一辆车箱相对较大,颜色也更为深一些的灰褐色的车。拉车的马是一匹深褐色的黄彪马,体形很是健壮。若不是车辕两边挂着的那两盏马灯,这马车就这样停在在无光的夜里,定然很难让人发现。
仅这一点,魑便认可了刘同这个山庄管事的办事能力,有资格做殿下山庄的管事。
魅抱着小女孩先上了马车,然后,魑请凌宵也坐进了马车里,自己则坐在赶车的车把式身边。
马鞭轻响,马车缓缓驶动。马蹄嘚嘚,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敲击着地面,声音寂寥而单调。
马车在山间的林道中行走着,每当出现岔道时,便会从马车中传来魅‘向左、向右或直走’这一类指明方向的话语。
魑知道,这应该是那个小女孩手指指出的方向。这一刻,他也相信,一定有什么指引着这位小女孩。他的大脑里,甚至闪过一种想法,指引小女孩的可能是‘神明’。
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他们从山间林道驶出,走向城郊的小道。虽然都是偏僻的小道,却越来越接近建安城。
魑的心里不禁生出一个猜测,这位姜家的小小姐不会是想要进城回国公府吧!如果是那样,他们这一晚就白折腾了。单不要说此时已是深夜,城门已经关了,他们进不了城。就算城门开着,他也不可能让她去。
国公府的人虽然都被杀了,可是百年世家的大宅,有多少的财宝躺在那府邸里,明眼人都是知道的。皇帝一天没下旨进行抄没,朱震庭的黑甲卫就会一直在那条街上守着,没有人可以进得去。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