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赵卓衡结亲的喜庆气氛渐渐淡去,慕容世争也离开了北武回了燕北。知道赵卓衡会暂时留守北武,谢子博就打算带着妻儿家小回涿州郡。
当日谢子博母子,以及妻儿是因为姜仲景担心与燕北的战事,主动让他们带着姜家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姜旭南离开了南姜。如今与燕北结盟,南姜应当暂时无虞,反观大庆朝接连出现的内乱,涿州郡反而不是很安全,姜仲景遂提议让谢家母子搬回南姜居住。
谢子博却道已经开始接手涿州郡谢家的产业,不好半途而废,希望继续留在涿州郡。而且,如今大庆朝发生内乱的几个州城离涿州郡并不算很近,涿州郡又与武垣相接。倘若真有什么事,他自会往武垣转移。
姜仲景只要能保姜旭南的安全就行,听得谢子博这么说,也不便免强。于是,谢子博带着一家老小,并苻鸢公主一起回了涿州。因为会路过河间府,顺道将姜筱璕一起送回去。谢子硕没有跟谢子博回涿州郡,因为赵昊彦留下了他。
赵昊彦在听过他们是如何将朱震庭赶得四处逃窜的过程,尤其是利用接连十几日的阴雨,人为地引发‘山洪’,埋了朱震庭一大半的兵力,便有意想将赵卓恒也带在身边。却因沧洲县令的批文下发,卓恒成了卓更生死去后,沧洲的县令,不得己让他先回了沧洲。
赵卓恒如今是借了己死县令卓更生远房堂弟的身份,以卓恒为姓名,被大庆朝正式任命为沧洲县令。沧洲原本是一个大州,因为于沙和寇水两河泛滥,民众无法生存,大部分迁出武垣后,人口量减少,才由一个州降为县。
承颐到了武垣后,在大家的帮助下,沧洲现在的造册人口早就超过了三万户,沧洲的县令实则与一个州府的刺史也没什么区别,地位不可以说不重要。
姜筱璕回到河间府后,自然去见了承颐,想跟他讨论一下如今大庆朝的局势,更想知道一下,承颐如今对天下的看法。
怎知她在见到承颐以后,却发现承颐的状态不是很好。承颐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以为我有了前世的经历,会在这一世活得清楚明白些。没想到这一世与前生并不一样,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了。”
姜筱璕因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呆在河间府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与承颐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以前多,是以不知道近来承颐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了他这么迷茫的话,只得问道;“有什么事是与你前世不一样的呢?是你父皇的事吗?”
承颐点头说道:“这算是其中一件事吧!前世时,父皇去世时,我并未见到父皇,只听闻父皇感染了风寒后,便再没好起来。没有拖过翻年便去了,五皇兄应当在今年年头就登上皇位。今世我才知道,父皇并不是感染了风寒,而是中了毒,只是现在由凌宵为父皇施针解毒,虽然慢一些,却熬过了去岁。”
“你父皇的病不是真病,而是中了毒?”姜筱璕惊讶地问道。
承熙点头,说道:“因为父皇中毒的消息封锁得极严,前面只让秦明一人为父皇诊治,还在昏迷前就拟下了密旨,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极少。后面或许是秦明都无法解了父皇的毒,才让凌宵去诊脉。宫中因此打杀了不少人,这个消息也才刚刚从宫中递出来。”
“怪不得!”姜筱璕说道:“想来前世你父皇也是中了毒去世的,现在可知道是谁下的毒了吗?”
承颐摇头,说道:“传来的消息说目前一直还没有查出下毒的人是谁。太医院里抓了提点胡光伟并三个医士,后宫禁了淑妃沈氏的足,所以四皇兄才冒险跑去了徐直起兵。”
姜筱璕这才明白司马长明为何突然起兵造反了,挑了挑眉问道:“那你父皇怀疑是司马长明或者淑妃命太医院的那个什么提点胡光伟下的毒?”
承颐再度摇了摇头,说道:“胡光伟和淑妃应当是因为以前的事,父皇或许是因为一时查不出是谁做的,才将胡光伟和淑妃以前做的事提出来,找个理由清理一下后宫。”
姜筱璕好奇地问道:“胡光伟和淑妃以前做过什么事?”
看着姜筱璕兴奋地眨着大眼睛,承颐只得开口说道:“别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的替身替我受了刺杀,送回铜阊殿时,那只脚的脚筋并没有被完全挑断。好好的医治,应当不会瘸脚。但是胡光伟来看过后,那只脚的脚筋反而完全断裂了……”
承颐后面的话没说,姜筱璕也己完全明白了,安慰性地拍了拍承颐的肩。说道:“好在这一世你躲过了,所以什么都不同了。”
承颐脸色仍有些惨淡地点点头,说道:“想来前世的我在那次刺杀中应当也不至于瘸脚,只是还有胡光伟在宫内等着我。我那时昏迷不醒二十余日,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世终于轮到他们倒霉了。”
听着这些话,姜筱璕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怀疑过,有可能是谁给你父皇下的毒?”
承颐摇着头说道:“我想过,但却没有想出是谁下的毒。”接着分析道:“要给父皇落毒,必须得在宫中有人,我的几位皇兄都有机会,就连七皇叔在宫中也有人。说不得,还有一些朝臣也有。”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姜筱璕听得承颐这般说,思索着说道:“或者,我们应该这样去想,谁是最大利益的受益者,谁就最有可能是那个下毒的人。”
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