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竹还跪伏在那里,双手抱着后脑勺,将头紧紧摁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身边的情况,更不可能知道眼前正有一个可怕的怪物正在盯着他看。
飞翼此刻意识已经彻底模糊,已然陷入昏迷状态,实力境界比他低得多的榭蓝反而比他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只能说还能勉强维持住最后的一丝意识。她已经眯缝着的目光里,隐约看见面前那个怪物巨大的头颅,以及那无比渗人的漆黑眼球。
它,正在打量着的,不是身为彩皇的自己和飞翼,而是这里唯一的普通人炽竹。
她想要叫炽竹快逃,但周围空气中充斥着的强大的陌生力量压制得她根本张不开口,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和飞翼对此都毫无抵抗之力,炽竹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逃得出这个很可能是电辇的怪物的魔掌。
终于,榭蓝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子直接倾倒下去。
怪物自盯着他时,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大地也没有再颤动,但是它背上“啪啪”作响的电弧还响彻耳畔。它再次低下脑袋,一只漆黑的眼洞继续靠近炽竹,像是看见了一件心爱的玩具,要将他仔仔细细地欣赏个遍。
忽然,炽竹感觉有谁在自己天灵盖上轻轻拍了一下,吓得他差点尿流,惊恐地大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榭蓝姐姐快来救我。”
那个拍他脑袋的人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盯着面前的电辇。
原来电辇方才所看的并非炽竹,而是站在炽竹所在方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他此刻现形,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也完全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将自身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然后所有人便自然而然对其视而不见,或者应该说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电辇,想不到你这家伙还存活在这世上,不知道你那可怜的主人是不是还活着。”那人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彩,就像是在照着稿子念一段没有感情的文字,不带任何的疑问,也不带任何的讥讽。
听到“主人”二字,电辇那漆黑的眼眸中有灰色的烟雾般的东西缭绕,它背上的电弧炸响得更加剧烈。起初它也只是隐约感觉到那里有个什么东西存在,若不是这个人自己现身,就算实力强如它,也很难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同时它也从这个人身上感应出了一些很熟悉的气息,很可怕,也很强大。
当年主宰一切的主人魔皇,就是被这样的气息打败以至身死陨灭,而自己,也差点命丧那个可怕的人之手。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竟然带着同样的气息,这让它既愤怒又恐惧。
“魔皇再强,始终是个魔;人皇再强,始终是个人!”那人缓缓开口说道,“而你,电辇,你再强,始终只是个畜生,却异想天开想要继续开辟魔皇当年的壮举,只可惜,这世上,已由不得魔族猖獗。”
电辇被彻底激怒,它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张开那可怕的大口,露出那一节节尖锐的利齿,猛地一声嘶嚎,顿时狂风肆虐,如最利的刀枪剑戟席卷在狂风之中,那些粗壮的树木变得如同薄纸一样不堪一击。
站在它面前直面它这狂怒一击的人却淡然处之,岿然不动。那肆虐的狂风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在他周围,似乎流转着什么东西,将所有对其不利的因素全都隔开了。而且在他的作用下,包括飞翼和榭蓝,以及他身后的炽竹,都安然无恙。
一击不中,电辇背上的电弧闪烁得更加剧烈,强烈的电弧“噼里啪啦”直直地劈了过来,直接劈向那个人。那人慢慢地伸出一只手,竟然一把将闪电抓在了手里,然后微微一笑,道:“你这闪电,实在是太弱了,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雷电。”
说着,另一只手高举,刹那之间,天空中风云变幻,无数黑云压了过来,这里的大范围空间内都被阴云遮蔽,虽然此刻正值中午时分,此刻却像是步入黑夜一般。
“咔咔。”
天空中,有雷电在云集,阴云之上,有电光闪烁,发出彻耳的声响,比起电辇背上电弧所发出的声响,有过之而无不及。
“电来!”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阴云之上无数道可怕的闪电倾泻而下,如同天上神仙的鞭刑,一条一条连续击打在电辇的身上。电辇的背上顿时被一条条闪电击出无数道深可见骨的沟壑,黑色的血液高高溅起,然后又如倾盆暴雨般洒落下来。
好在飞翼、榭蓝与炽竹身上都有那个人的力量覆盖,那些腐蚀性极强的黑色血液一点都没有溅到他们的身上。反倒是那些树木、大地以及溪流,凡是沾染到那黑色血迹的地方,无论花草树木还是蛙虫鱼鸟,都在眨眼间枯萎、腐烂,最后消失。
身受重伤的电辇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哀嚎,它想要逃,但是天空中劈下的一道道闪电同时也如铁链一样束缚着它,使其根本没有任何挣脱逃跑的可能。
“三千鞭刑,若不受完,如何完整?”那人再次开口说道,却又和之前不太一样,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无上的尊严与力量,如大道梵音,作用在电辇的伤口深处,以至于它本身的优秀的自愈之力消散,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本来在飞快愈合的速度逐渐减缓,以至于最后已经不再愈合。
电辇很是恐惧,眼前这个人现在对付自己的手段,正是刚才自己用来对付他的手段,无论是闪电攻击,还是开始的狂暴的怒吼攻击,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