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引了二人往内室走,刚进内室,陆放脸色就沉下来,朝不戒道:“你方才让兴仁君站桩扎马步举重,是故意折腾他?”
不戒道:“你想哪里去了?我不戒是小心眼的人么……想当初我在普渡寺,修习金刚内功,开始也是这般考验,一站就是半天!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学武的底子怎么样……”
“你怎么可以答应兴仁君教他功夫!”
不戒道:“他学点功夫怎么了?强身健体,还能对阵御敌……”
陆放道:“显仁太子尝言习武之人易犯禁,素来厌恶人逞凶斗狠,因此总是教导皇太孙专心君子道、圣人道,这反而让兴仁君反而更好奇习武练功。我平日里与他私下对练,正是要在他习武之心偶炽时缓解周旋,避免他失足深陷。可你到好!居然给皇太孙当师父!”
吾羲道:“陆放,你先别生气。大哥大不了不教皇太孙就是,现在答应皇太孙,也是暂时的虚与委蛇,过几日群英宴一结束,天南海北,他去哪儿找大哥去?眼下要紧的……”吾羲结果陆放手里的弦月双钩:“这弦月双钩被太子要去了,你和祭酒司那边怕是麻烦。”
陆放脸色缓下来:“好在兴仁君忌惮太子,把这兵器交给我保管,如此还有转圜之机。方才不戒那一番折腾,他今晚必定极累,回去一时也不想起来这弦月双钩。但是明天把这弦月双钩送走之后,就难说了。但”
吾羲道:“你是要把这弦月双钩给祭酒司的人?”
陆放点头。
吾羲道:“那皇太孙日后想起来跟你要,你这拿不出来,也是个大麻烦。”
陆放道:“所以,我还需要另外一副弦月双钩。”
不戒奇道:“这弦月双钩竟然是有两对?”
陆放摇了摇头:“江湖上但凡出名的武器,都是独一无二的,弦月双钩也只有这一对而已。”
不戒道:“那你要另外一副弦月双钩,是什么意思?”
陆放道:“自然是再造一副弦月双钩。”
吾羲道:“再造一副?”
陆放点点头:“祭酒司的那位大人,十分热衷江湖事,若是想知道江湖上什么出名的人物和事迹,他总是能如数家珍地道给你听。对武林名器,也所知甚细。但是兴仁君对于江湖之事,所知甚少,习武练功想起来了也是三天两头的事。对于兵器,了解的就更少了,若是拿一副一模一样的,他决计是看不出来的。”
吾羲道:“可是,一时间,怎么再造一副弦月双钩?要不我回去找师兄第,商量一下?他们或许有愿意出让赏品的……”
陆放摇头:“你进三甲时,我就告诉祭酒司大人,说会送他弦月双钩了。”
吾羲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会选弦月双钩,或者不会被别人选走?”
陆放道:“因为你不是女孩子,而女孩子不会喜欢这个武器。”
吾羲好奇道:“为什么?”
“首先这个武器就不适用女孩子。”陆放顿了顿,“这武器的据说是前朝南风皇后所用,世人传南风皇后狠毒凶悍,而且丑陋yín_dàng,得知其宠信的面首与宫女有私情致孕,便用这弦月双钩划破了那宫女的胸腹,勾出了刚成形的胎儿。后来前朝覆灭,这弦月双钩流落江湖,落在一个阴狠毒辣武功卓绝的寡妇手里,这个寡妇特别憎恶男人,用这双钩杀了不少男人,据说都是负心汉,自此弦月双钩在江湖女流中名气。但是有个稀奇的事情是,后来得到这弦月双钩的人,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寡妇。”
不戒恍然:“这个兆头,对小姑娘来说,确实不好。”
吾羲看着面前的弦月双钩,通体乌黑,形状精致流畅,弧线上的寒芒随光流转。听了南风皇后和弦月双钩的经历,竟隐隐觉得这兵器透着阴森地诡谲之气。
“那这一时间铁匠铺子如何再造这么一副弦月双钩呢?”
陆放道:“江湖上出名的武器,大多是材料、构造、工艺都是极其稀有的,普通的铁匠铺,光是弦月双钩的材料难得,遑论锻造了。”
吾羲道:“那你找谁做?”
陆放道:“这就是需要你们帮我了,这事,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你们跑一趟再好不过了。我今晚会去斜月酒肆买酒,明日带着酒和武器去祭酒司。所以,需要你们去带着弦月双钩,去找两个人。”
不戒道:“谁?”
“甄不真、贾不假。”
不戒和吾羲稀奇对视,同时想到了那个伪造户籍的人。
陆放又道:“多带些银子去,他们开价,向来不菲。”
太阳慢悠悠沉入层层云幕,西天云霞织锦,整个帝京城笼罩在一片绚烂的霞光之中。
长安坊的街道里,依旧行人如流。
吾羲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素袍步履,不戒还穿着自己的葛衣草鞋。
不戒一手一把弦月钩,架在后背上。
吾羲鞠礼挡在经过的男人面前:“这位大叔,请问您知道‘甄不真、贾不假’住在哪里吗?”
那大叔打量了一眼吾羲:“小伙子是刚来帝京吧?”
吾羲道是:“是。请问您知道‘甄不真、贾不假’吗?”
那中年人道:“知道!这俩人在长安坊名气大着呢!”
吾羲道:“可知这二人住在什么地方?”
那中年人道:“不知道。整个帝京,没人知道他们住哪里。”
吾羲朝不戒道:“那为何说只消到长安坊打听,必能找到他们?”
那中年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