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刘赫习惯性地又来到了长秋宫,然而,刚刚走到宫门处,却有两个宫女站在门口,将他给拦了下来。
刘赫大怒:“放肆,不要命了么?”
两个宫女是服侍张妤多年的老人了,从大将军府一直带过来的,见刘赫大怒,虽然不免有些惧怕,但神色却是不惊。
“皇后娘娘吩咐,陛下乃是天下之主,行事不可只顾自己喜好,而当顾全大局,于后宫之中也是一般,理应雨露均沾。”
刘赫微微皱眉:“胡说,朕贵为天子之尊,喜欢哪个女子,也要旁人过问不成?快叫皇后出来见朕。”
然而两个宫女胆子也是不小,坚持没有给他让路。
“娘娘说了,陛下掌管前朝,而这后宫之主,却是娘娘。陛下前朝出事,后宫也要跟着出乱子,相反的,后宫若是安宁了,前朝的琐事自然也可少了一些。只是娘娘虽是后宫之主,但后宫能否安宁,却全赖陛下,娘娘恳请陛下,让她肩上的担子能轻上一些,陛下若能应允,明日娘娘便亲自下厨,为陛下烹制几道精美小菜,以示谢恩。”
刘赫闻言,登时愣住了,随后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好妤儿,不愧是朕的皇后,朕明白了。”
他对着宫内遥遥拱手:“朕多谢皇后娘娘赐教。”
里面忽然传出了张妤的声音:“陛下谢臣妾做什么?臣妾只是想请陛下帮一个忙,要说谢,该是臣妾谢陛下才是。陛下在朝中遇到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难,又想出了什么法子,与臣妾可是不相干的。”
刘赫大怀安慰:“对对,朕的妤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好的皇后,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朕今夜便去昭阳殿了。”
“陛下走好,臣妾给芊儿喂食,不便相送了。”
刘赫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宫殿内,只见在一张屏风之后,一个倩影摇动,果然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刘赫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司徒府中,王允起了个大早,走出自己寝室之外,正遇到了准备去府衙的王晨。
王晨见到王允出来,当即上前行礼:“侄儿给叔父请安。”
王允挥了挥手:“不必多礼了,晨儿可是要去办公务?”
王晨回道:“正是。”
“嗯,你自去吧,今日没有朝会,老夫正要去和崔司空下棋。”
王允正要离去,却见王晨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有话要说?”王允问道。
王晨咬了咬牙,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小侄实在不明白,我王氏一族,在陛下手中,可谓声名鹊起,地位日隆,何以叔父此番要和大司农、京兆尹他们联手,向陛下发难?依照律例,那大猛将军本就罪不至死,您何必……”
“放肆。”王允喝斥了一句,那王晨当即下拜。
“你懂得什么?陛下他……”
他正要借此教训王晨一番,门外忽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主人,有位公公在门外求见。”
王允顿时纳闷:“公公?难道是陛下派来的?莫非陛下要责难于老夫?不对啊,昨日他对太学学子如此好言安抚,似是有妥协之意……”
这时王晨提醒道:“叔父不必琢磨了,既然是陛下派来的,无论要做什么,我等总不能晾着人家,否则岂不失了礼数?”
王允忙说道:“不错不错,这等时候,更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快快有情。”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的公公走了进来,只是出乎王允意料之外的是,这公公一脸的喜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责难自己的。
“哎呦,司徒,咱家给您道喜了……”
这一句话说出,王允更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这位公公,老夫何喜之有啊?”
“司徒还不知道呢,是皇后娘娘特地派咱家前来向您道喜的。”
“皇后娘娘?”王允这下更加疑惑了。
“是啊,昨夜陛下去了貂蝉夫人的昭阳殿,只有两个多月大的陆裳亭侯,居然喊出了爹爹二字,陛下大喜,说这是上天降下的吉兆啊,当即册封貂蝉夫人为淑贵妃,晋陆裳亭侯为崇德乡侯,还钦赐了一块玉佩,您说,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公公一脸谄媚,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处,而王允却是呆立当场。
王晨急忙拽了他一把:“叔父……叔父……”
王允这才惊醒过来:“啊……哦哦,老夫太过欣喜,故此失神,还望公公恕罪,恕罪啊……”
“司徒太客气了,如今您位高权重,令嫒又深得陛下宠信,咱家是高攀犹恐不及,怎会有怪罪之意呢?”
王允急忙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锭马蹄金,塞到了这公公的手中:“公公不辞劳苦,送来这等喜事,些许心意,请公公拿去喝酒,万勿推辞。”
这公公佯装退却了几下,随后便偷偷把马蹄金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都说太原王氏,家教甚严,陛下都曾经交口称赞,说王氏一门,堪为天下士人表率,如今看来,陛下实在是慧眼如炬啊。”
王允也是十分欢喜:“哦?陛下竟然对我王氏如此谬赞,当真令老夫受宠若惊啊。”
公公笑道:“陛下金口玉言之语,咱家有几个胆子,敢无中生有啊?这是咱家伺候陛下与皇后娘娘用膳时,偶然听到的,绝无半字虚假。”
王允转过身,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叩拜了三次。
“老臣粗鄙之人,竟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