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昱斯非要跟那迎娅玩桌游,难得房昱斯不去玩电脑游戏,那迎娅很高兴。她跟房励泓从没说过要房昱斯不玩电脑游戏,一切都看自己的自制力。这一点还是让人放心的,房昱斯真的不太沉溺,只有真的闲极无聊才会耍两把。
“爹地怎么不玩?”房昱斯低声嘟囔着,《三国杀》被他玩得出神入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棒的。没想到看上去肯定不会玩的妈妈,居然比他更厉害。几局下来,有点不服输:“妈妈,原来你会玩啊。”
“怎么?”那迎娅挑起一侧眉头,房昱斯觉得这个表情跟爹地一样,太有杀伤力了:“你以为我不会玩,所以才哄我跟你一起玩?”
“不是,至少觉得你没有我棒。”房昱斯吐舌:“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一点小得意:“以后要是有人跟我玩桌游,我就申请跟妈妈一起。绝对打得对方屁滚尿流。”
“你说我就是猪一样的队友,是吧?”那迎娅阴损地一笑:“房昱斯同学,你少给我灌米汤。我知道你的。”
“嘿嘿,我是妈妈生的哦。”房昱斯很得意,有人叩门:“房总,直升机十分钟后就到。”
房励泓一直都在关注他们玩桌游,房昱斯脑子转得很快,想不通为什么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就被那迎娅吃得死死的,尤其是本来看起来会胜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得意忘形,那迎娅好像能够总能猜中他在想什么,只要他稍微想动一下,马上就被制住。房昱斯平时听她的话,看来没错。
“知道了。”房励泓点头。雨势渐渐小了,最起码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不像刚才那样的笃笃声:“确保安全最重要,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动用直升机还是房昱斯在瑞士摔伤手臂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还有就是很多事情是之前绝对预料不到的。那迎娅的再次出现就是生命中的意外,这种意外是为了弥补某种缺失而存在的,但是真正到来之前,谁也无法预知。
“爹地,直升机出动是不是我手摔了的那次啊?”房昱斯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还以为他不记得这件事,没想到他记得比所有人都清楚。房励泓答应了一声:“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房昱斯笑起来:“妈妈。你肯定不知道。那次跟爹地还有爷爷奶奶,妈咪一起去滑雪。爹地和妈咪吵架了,都不理我。我一个人踩着雪橇往下走。厚厚的雪下面有一个大雪窟也不知道。咚地一声,雪橇断了人跟着掉了进去。等到被jiy发现的时候,我的手臂整个都骨折了,差不多就是对折的样子。奶奶后来说,要不是亲眼看到。真的不相信那么大的昱斯,居然掉到那么小的洞里。我在想,是不是叫做缩骨功的意思就是那样。”
那迎娅眼睛顿时红了,被房昱斯当做笑话讲的事情,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当作笑话来看,尤其是她。不会认为这是个笑话。房励泓上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说房昱斯未必会记得这件事,他说的时候就抱着一种未必的心思。房昱斯这小子心思多得很。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爆发一次。
看来还真是说对了,他不是不记得,反而是记得很清楚。什么在场,是谁救了他他都知道。甚至连奶奶说的话都记得,你要是再敢说他不记得。估计就是个猪脑子。要想房昱斯做猪脑子估计不太现实,他知道的事情很多都放在心里。不肯拿出来跟人分享。
如果是成年人还能说城府比较深,能够做大事,但是房昱斯还是省省吧。他才多大,心很小,装得下的东西不太多。你硬是要往里头塞东西,饱满一些说得过去,但是多了以后,会累,最后他会闹罢工的,这件事必须要跟房昱斯说一下。很多事情都应该放开,过去就过去了。他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要过,不能被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蒙住了双眼。
“你都记得?”那迎娅眨巴眨巴眼睛,不想让房昱斯看出不对劲,有点不太可能。房昱斯可以看出来,房励泓也可以,看出来就看出来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肯定记得。”房昱斯确认地点头:“要不是爹地让直升机送我到纽约去做手术,就差换掉我全身的血液了,我一定不能等到见到妈妈的一天。我还知道我是熊猫血,妈妈也是。但是理论上,我跟妈妈不能输血互用,因为血缘太近的原因。”
“你知道的这么多,我考虑你是不是应该做个失学少年。以免将来你的导师没有任何可以教给你的知识。”那迎娅努力让自己的自然一点,减少房昱斯心中刻意要记忆的东西:“而且你在家的话,说不定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我要上学,失学儿童太丢人了。”房昱斯摆手:“房家的孩子不上学,爷爷和爹地多没面子。我继续伪装成中产阶级的孩子上学,还要拿最高的奖学金。”
“丢不丢人!”那迎娅看向房励泓:“房总,你是校董,你儿子要拿自己家里的奖学金,好意思啊?”简直是没办法,还有房昱斯这样的守财奴,真是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贯彻到生活中的每一处。
房励泓没说话,起身到了窗户边。一阵飓风好像从天而降,然后就是嘈杂的声响。听起来有点恐怕,等了一会儿门从外面打开:“对不起,房总,我们来晚了。”
“嗯。”房励泓简单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先上去再说,要是不走说不定台风带来的强对流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