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依旧挡在她面前,不再言语,眸中情绪复杂。
月胧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
她一手抱住太后,一手持剑,模样狼狈而又无助,仿佛她被所有人抛弃了。
殿外不知何时已聚齐起重兵,皆虎视眈眈看着提剑染血的人。
她怀中人七窍依旧流血,血顺着指尖流下,滴落在地上格外瘆人。
御林军不敢上前,持兵刃以待。
“拦住她……咳咳……”开口的是东方世秋,她的穴道已经被蛮力冲开,情况十分危急。
“东方世秋,世人敬你,我也从未怨过你。你演戏,我陪你演戏,你打人,我挨。可是你不该拿姥姥作赌注,亦不该拿母亲的安稳犯险。父亲,月胧最后唤你一次……”
东方月胧抱着太后,冲东方世秋跪下深深一拜。
“只是今日,你我的父女情尽了……”东方月胧转身,面对将她团团围住的士兵眸中已只剩嘲讽。
“月胧……”东方世秋伤及声带,几乎发不出生音。
他又错了吗?
他不敢拦她了,今日自己再阻止她恐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再逼迫她只能让她更加透支自己的身体。
现在可以说是左右为难。
“月胧你冷静一下,冲动也不能解决问题。”南宫晨浩同样担心着她的身体状况,轻声安抚。
“半月……不,你现在是晨浩,南宫晨浩。以前我觉得你太乖,怕你被欺负。现在你有自己的计谋算计,为何我的心会冷?”东方月胧苦笑看着南宫晨浩,她不应该怪他。
“不是……”南宫晨浩不敢对上她的眸子,不是他不舍得银丸。而是太后根本就没救了,用力银丸也只是徒劳。
“拦住她!”一声暴吼,是缓过神而来的南宫琉夜。
不管如何,今天东方月胧都不能离开,更不能带走太后的尸首。
显然是南宫琉夜的话比较有用,因为东方月胧手中所持为帝位象征的天子剑,他们还是有所畏惧的。
御林军蜂拥而上,东方月胧浅笑却透着极致致的冰冷。
一手抱着太后,一手挽剑。
三尺之内血光飞溅,惨叫成片。
未等他们再合围,东方月胧已经踏着一士兵的肩飞上高墙。
“敢挡我者,杀!”
东方月胧轻语将长剑掷下,长剑深入石砖。
瞬间不知从各处闪出二人,以合围之势拦住众人。
不消片刻御林军已损失过半,皆不敢向前一步。
这两人武功高强,招式诡异根本无法阻挡。
皇帝南宫琉夜大骂着废物,瘫坐在地上。
皇后纳兰仪冲他们大笑,拍手喝彩。
她已经疯了,疯狂地跑了出去被守在外面的宫女拉住。
珞最后一个出了大殿,掌心接住阳光浅浅一笑,闭上眼仰头。
记得姐姐说过“在特别冷的冬天,阳光很弱。闭上眼仰头,想象着秋日的阳光,阳光便照亮了你的世界。”
姐姐,真的呢。
好暖,好暖……
你终于像鸟儿一样飞了,永远自由自在。没有人能束缚住你,加油。
转身猛地撞向殿门,朱红的殿门绽开了一朵血色梅花。
她无法逃避,亦不愿背叛,如此了却一生甚好。
姥姥,珞也喜欢你。
你听到了吗?
我是珞,珞儿……
南宫影掩面,眸中晦涩难辨。
或许当初没有拥他为帝是福吧,眼看着那杀人的两人冲自己抱拳一礼,闪身离开。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风冷得刺骨。
东方月胧抱着已经停止呼吸的太后,来到城郊。
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她步伐不稳,勉强将太后带到两处青冢旁边。那里沉睡着她的母亲,她未见一面的小姨。
她知道初梦无解,只是害怕,疼她怜她的姥姥就这么去了。还有就是诱导东方世秋,她不想被他找到。
太后的尸首已变得冰冷,僵硬。
在这里有母亲,小姨的陪伴姥姥应该很安心吧。
胸中血腥翻涌被她压下,现在还不能倒下。
用手帕擦净太后的脸和手,太后依旧温柔浅笑,仿佛只是浅睡。
东方月胧摔碎坟前盛放的祭品的瓷盘,在母亲份旁一点点一挖着,她想得很简单。
母亲一定要和她的母亲睡在一起。
东方月胧此时固执地相信,人死如灯灭,灵魂永存!
挖着挖着,东方月胧已经分不清楚是用瓷片还是用手指在挖。
手指是木木的痛,混着可见丝丝血色。
等到她挖好将太后放进去时才发现,竟无棺。
“姥姥不会介意这些的对吧……”东方月胧自言自语褪下外衫盖在太后身上,一点点填埋。
看着新坟,东方月胧终于松了一口气。
捂住嘴转身,吐出一滩血来。
血腥味刺鼻,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昏暗。
双腿无力跪倒在地上,最后一丝意识被痛侵蚀。
皇帝南宫琉夜派人全城搜索,封锁城门。
而东方世秋却早早架马飞奔而出,踏上寻找人间客的路上。
他想月胧的那一口气,撑不了多久,应该能在路上遇到。
又或许她已经被她的手下接走……
与焦急暴躁的两人不同,恭亲王南宫喜儿出奇的冷静。乘坐马车悠哉回府,一下马车便进了书房。
里面有人早已等候多时。
“如何?”南宫影坐在椅子上将双脚放到书桌上,把玩着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