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的腰都快弯到脚趾头了,只期盼普济能正眼一视,可惜无论他怎么表演,普济和尚也只对评论了草木丹的林肃稍稍感兴趣。
林肃双手合十不作言论,年纪尚轻的他吃不准普济的话是什么意思,讨论?还是告诫?
正炼丹的白衣和尚见到普济在门口,喜气来迎:“师父,您来的正好,弟子这炉草木丹刚刚炼制好,正欲开炉,请师父检阅。”
普济却板着脸问:“如此高日,为何不请诸位师弟进屋?为师让他们送些草药过来供你炼丹,你却让他们在曝晒半天,于心何忍?”
白衣和尚正色对明善等人说:“明方炼丹太入神,不知各位师弟到来,真真罪孽,还请入屋,明方备些消暑茶水供师弟解渴。”
“师兄客气了。”明善礼貌地说。
林肃心说明方和尚会做人,一般和尚因这种事受到师父斥责多少会生怨气,小肚鸡肠的甚至记恨上明善,可明方却诚意满满,眼睛也清澈如水,足见胸怀宽广。
明方一一为明善等人斟茶赔罪,普济的颜色才好些,也不去在意热烘烘的丹炉,对林肃道:“小师傅方才提的想法和贫僧有些偏颇,不妨猜一猜这炉中有几枚草木丹。”
闻言,林肃不知如何搭话,普济辈分高,却和他这么一个小辈“玩游戏”,他是真不懂其中的意思。明方来了兴趣,好奇地问:“这位师弟也懂炼丹术?”
明善自不愿放弃在师兄师伯面前露脸的机会,表现出和蔼有敬的样子说道:“回师兄的话,明正师弟自幼对天桥下说书人的故事十分憧憬,时常以为自己就是故事里的大侠,讨论炼丹术实在是臆想症发作,胡言乱语罢了。”
普济摆摆手示意明善别说话,又问道:“明正师侄莫拘谨,贫僧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且猜就是,猜错也无妨。明方,这炉草木丹是你炼制的,那你先猜。”
明方冲普济和林肃行合手礼,轻道:“弟子炼制草木丹堪堪一月,丹火的掌控和下草药的时机都把控不太妙,恐丹药也不会结太多,约莫10颗左右吧。”
“贫僧猜12颗,明正师侄,你呢?”普济笑着。
明善可眼热坏了,普字辈师伯和明字辈师兄抬举,这是积了多大阴德才换来的机会,他盼都盼不来,林肃却还一副为难的模样,他恨的牙痒痒,这本是属于我的机会。
林肃见二人先后开口,暗自舒了口气,道:“那小僧就猜15颗吧。”
普济抚手笑:“明方,开炉吧。”
明方一颔首,当即熄了炉火,拉紧升降炉盖的铁索,升高三尺左右的高度,拉闸,搬来靠在墙角的扶梯,把成形的草木丹一粒一粒地盛入葫芦里,喜气洋洋地说:“我们好像都猜错了,一共17粒。”
这个结果出人意料,普济沉吟两秒钟,问:“明正师侄,你猜的数和结果相差最小,可否听一听你的见解?”
林肃笑说:“猜的,恰逢好运猜中了,岂敢在师伯面前班门弄斧。”
明方听不出好歹,普济却愣了一下,此子当真如泥鳅一样滑手,这个答案一来圆了先前为难下猜测的说法,二来以好运一词阐释了稍胜一筹的原因并非来自实力,只是侥幸,照顾了他和明方的面子。
普济也不追问纠缠,绕开这个话题询问:“明正师侄都学习哪些丹书?”
林肃老实道:“曾读过《少林秘闻·丹丸基础篇》。”
普济嗯的一声,接过明方送来的葫芦,哗啦倒在白瓷小盘里,17粒糖豆大圆润的丹丸散发着丹香,粗略地赏了个大概,盘子往林肃手边一推,“明正师侄既然读过丹书,对赏丹品丹当有说辞,你且品一品这草木丹。”
不仅林肃,明善等人都吓的不轻,论炼丹,明善师伯或许还不是少林寺中最出色,可论品丹,少室山无出其右,就连炼丹术出神入化的觉行师伯祖都对其赞不绝口、自愧弗如,这般高人竟也会舍下身段以同辈中人的身份邀请人品丹,但有一二妙处,普济师伯绝对不吝提拔,届时轻易摆脱窘境,还不一飞冲天?
瞧着林肃有些愣神,明方提醒道:“明正师弟,师父可不喜搞花花肠子那一套,他问你答,有什么答什么,畅所欲言。”
林肃硬着头皮上,拿来三个盘子摆整齐,端着盛了丹药的盘子细细观察,先挑一颗入第一个盘子,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又挑选了一轮,推出第一个盘子。剩余的14颗中拿出两颗挑入第三个盘子,其他的皆倒入第二个盘子。
他顺势把第二个盘子也推出去,道:“请师伯斧正。”
普济道:“略有小疵,品丹以药性纯度分类最佳。”
林肃不好意思地说:“小僧未曾学习那等高深品丹之法。”
普济又嗯了声,抓着林肃面前盘子的两颗草木丹打量了下,手掌一缕内力震碎了丹药,呵呵道:“明正师侄的猜测无误,的确是15颗。”
“师侄在炼丹方面天赋绝佳,打理药田实在屈才,不妨来炼丹室,也可和明方有个伴。”
少林寺的炼丹师很少,除去觉行、普渡、普济三位成名已久的炼丹宗师,其他可自行炼制丹药的共有12人,其余颇有天赋的童子27人,偌大一个少林寺丹药的供量很大,仅靠12个炼丹师几乎不可能满足种类繁多的丹药数量,有时缺的多了,三大炼丹宗师也要亲自上阵。
明善的态度已经由眼热变成嫉妒了,这个机会明明是属于他的,没错,绝对是普济和尚老眼昏花识错人,明正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