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所以很多外国人到了中国,都十分不解。
凭什么一件事有熟人就好办,没有熟人就要到处碰壁。
事实上,这就是中国的特殊国情,就好比张鑫求到了杜清和,杜清和怎么都要给张鑫一个面子的。哪怕平日里刘大妈口无遮拦,得罪了许多人,可杜清和还是要出手的。第一,杜清和不能见死不救;第二,到底怎么说刘大妈也不算是恶人。最后,才是张鑫的面子。
但说实话,杜清和真的没想过要什么报酬。
所以当张大爷和张鑫上楼道谢的时候,杜清和都有点意外。
“小杜,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
张大爷态度很坚决,让杜清和都有点尴尬了。
“张大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举手之劳而已。”杜清和略带着虚伪地说道,没办法,这是客套。
就好像小时候收红包一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这会,杜母也下班了,还没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有点意想不到“张大爷,你们这是做什么?”
“周姨,是这样的……”张鑫把事情一说,杜母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杜清和。
感受到杜母那锐利的目光,杜清和内心也有点发怵,明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
这时候,杜母开声了“张大爷,邻里之间帮忙是应该的,这些钱你拿回去吧,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杜清和也附和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张哥,我又不是冲着钱去的。”
“……”
张鑫和张大爷一阵无语,他们到底是想要钱,还是不想要钱呢?
“这种事,肯定是要收点利是的。”张大爷到底是见多识广,“若是不收,这事就不吉利了。”
杜母也知道有这么个说法,毕竟粤省人做事都讲究个“意头”,也就是讨口彩的意思。如果一件事不吉利,他们怎么都要在口头上讨个吉利。比如说,筷子掉落在地上,要说一声“筷落”,粤语中谐音“快乐”。要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都要说一句“碎碎平安”,以求心安。
每个粤省人从小就被教育,决不能把筷子插在米饭上,因为这在粤省人看来就像上香一样,意味着是在祭奠死人,相当的不吉利。还有,筷子决不能在饭桌上敲打碗盆。在粤省人看来,只有乞丐讨食才会敲打碗盆,很不吉利。
也许这就是粤省人独特的自我心理调节,凡事都要求一个心安理得,哪怕为此付出点钱财那也不算事。
张大爷就是典型这样的心理,但粤省人又是精明的,只要杜清和收了钱,日后刘大妈有啥事,张大爷就能心安理得再请杜清和出手了。
最后,杜清和还是收了钱。
张鑫还是有点不明白“小杜,你说我那新房是不是有点不干净?”
“没这个事。”杜清和很自信,那邪修早就烟消云散了,怎么可能不干净?“放心去住吧,没事的。对了,把这个符放在家里。什么魑魅魍魉都不能进来。”
张鑫半信半疑,其实他是不相信有鬼神的。但刚刚“亲眼所见”之下,张鑫也开始动摇了。
接过那符箓,张鑫和张大爷千恩万谢地走了。
等关上门,杜母把手一伸“拿来!”
杜清和一愣“妈,拿什么?”
“钱啊!”
杜母不由分说,把那个红包抢了过来,说道“我帮你收着,等你结了婚再给你。”
“……”
杜清和脸色逐渐僵硬“妈,这个理由你用了二十年了,你是觉得我蠢呢,还是觉得我会继续相信?”杜清和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收到的红包,都是被杜母用这个理由骗走的——我先帮你收着,给你交学费之类的云云。
“不忿气啊?不忿气你结婚啊!”
杜母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结婚,我立马连本带利给回你!”
“妈,你这逼婚也逼出新境界了啊!”杜清和有点哭笑不得,“我才二十三啊,还是个孩子啊!”
“呵呵!”
杜母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摊上这样一个老妈子,杜清和能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妈,我来做饭!”
“别,我自己来!以后你要是再拿番薯来做菜,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妈,我是那种人吗?”
“你自己说呢?”
……
杜清和也没继续坚持,他不知道别的母子是怎么相处的,但自己和杜母的相处相当愉快,一路斗智斗勇的。明明是他自己想偷懒,却说得好像很孝顺一样。杜母大概也能猜到杜清和的心思,但就是怕杜清和整蛊自己,来一顿番薯宴,那她恐怕就要被针对了。杜母毫不怀疑自己的儿子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力,所以她宁愿自己辛苦点了。
“功德还是太少了点啊……”
因为功德在冲刷神魂,杜清和才找个借口不做饭的,这样也太容易露出马脚了。
只是张大爷一家人给的功德,也就比餐厅顾客的功德多了一点点而已,这让杜清和感觉有点无趣。“可能是张哥他不太相信这个吧,也对,他一个公务员,肯定对这种事是将信将疑的。但无所谓,凭疗效说话。”杜清和相信,很快张鑫就会觉得不可思议了。
确实,很多事情只有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确实存在的。
煞气,看似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远,但实际上并不远。
就好像刘大妈,谁能想得到只是去看看新房,就被煞气侵入身体了呢?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