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外弟自小没有父亲,他虽然身为姐夫每年里却很少有时间跟少年单独谈谈,也许就是这样,让对方长成了在感情上比较单纯的性格。
即使自小从农村长大,后来为尘离乡,方德明在城市底层里混紆饷淳茫除了被以为是兄弟的人坑了一次,总体上还算顺风顺水,因此他更加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也没有永远都还不完的恩情?
橙子口中的徐先生,这些日子送来的谢礼,说句实话,有点太大了。方德明活了将近四十年,还从没见过表示感谢还有分批付款的。
也许人家是知道黎家开了药店,送钱准备为了帮上一把——这就有另外一个担忧又来了,钱,必须得尽快还上!累死累活,就不能欠人的!
可这开店,现在连最基本的准备还没齐全,方德明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心里一急,这段时间多少有点手忙脚乱了。
稍显复古的宅院前面一排屋子打通成一个空间,墙壁上竖着木料制的药材柜子,装修过程中地面一层石灰土和木屑,“贡药坊”的牌匾高高挂上店门正中,以黑作底的大金色的字体十分醒目,不过在空气中现十分钟后,很快被人覆上一层平铺的红绸。
店门口一个刷漆的帮工跑到后头招呼,方德明跟着去了前厅,看清门前的人影,他眼中一顿,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出什么幻觉了,疑惑的迎了上去,“妈?”
黎桂花来也没什么事,前后转了两圈才肯坐下,喝了口茶,黎母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绿底的银联卡,上头的卡号原是黑色的,可不知是过了多少年头,黑色的编号被摩挲的略有褪色,想见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摸出来了,“这些钱以前没用过,本来以后估计也不准备去用了,想想也好笑,幸好那会儿没扔,不然也用不到这关头。”
方德明傻着眼看着银行卡,半天没接下,他搓了搓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拒绝:“您这钱我不能收。”
这张卡先前黎母也曾提过,据说是应该有二三十万的存款,然而妻子也告诉过他,里面的钱却都是方德明的前岳父打过来的赡养费,这么多年来就算生活再苦工作再累黎母也没用过卡里的钱,意思很明显,不想再和那人沾上任何一点关系,他这个当后辈的哪能扯长辈的后腿?方德明心知自己更不能收。
况且药店的资金已经在徐先生的帮助下,完全充足,甚至等到日后去收购家乡贡山上的药材后,账户上的钱恐怕还尤有剩余。
“妈,店里的资金都是另一个合伙人出的,他出钱我出力,我虽然占了股份,不过只负责药材供应和日常营业,不需要用多少钱的,您这钱就别动了,万一以后真遇上什么用钱的时候……”
黎母一想也对,可惜家里出不上力,只能靠着一个男人忙来忙去赚钱养生……黎母扭头看了看药材店,见装修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完工,“你那合伙人是你朋友?姓什么?”
方德明没想太多,脑袋里过了一遍徐先生的字眼,张嘴就说了出来,“姓徐。”
“徐?哪个徐?双人旁的徐?”
“是。”
“嘿。”黎母闻言一怔,眉毛挑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说来也巧,先前小橙认识的一位徐先生,看着谈吐不凡,言行举止也是够贵气的。”
“要说贵气……”方德明蹙起眉头,“我倒觉得橙子的那个姓沈的同学,也不是一般人。”就算穿着多年前洗到发白的军大衣,也挡不住对方身上的清贵之气。
……
换上一身现代的衣服,黎橙骑着车子从家里出发,直接去了趟二锅头酒厂进了自己的仓库,先把储物袋里的九十八箱二锅头拎出来搁在一边,又把挖来的野山参胡乱堆在角落,做完这些,他再次奔波了三趟。第四次将装满药材的储物袋清空,这次仓库里多出来的可不仅仅是老山参,还有不少补虚功用的名贵药材地精,甚至一些黎橙根本辨认不出名字的药材。
与其他留在第一层的弟子不同,储物袋能够循环利用的他不必特意去寻找前辈遗留下来的高阶药材,甚至可以直接铺地式的进行搜寻,并且无休止的刨坑挖药。
总觉得秘境第一层的药田是特意为自己这种人准备的……简直物尽其用。
好像发现了一大片宝藏,而这片宝藏可以被许多人看见,却只有自己能全部拿走,怎一个爽字了得?
天色渐暗下来的六点后,少年推着车子从二锅头酒厂的大门内走出,疲惫的身影和车影合在一起,仿佛充满了孤独的意味——
直到肚子里发出一声饥饿的咕嘟。
“抢钱这种事,干多了也是会累的。”摸着肚子调侃了句自己,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少年端着车子停到一家kfc前,标牌比较眼熟,他去年曾在这家做过帮工,大多数时候都是出去送餐赚外快,推开门一看,里面还都是熟人。
“乐姐,来个最便宜的汉堡。”熟悉的声音让前台收款员愕然的抬起头,柜台后少年颊边带笑,神色中带着几分熟稔,方乐乐怔在原地,半天也慢慢露出一个笑容,重重一拍少年的肩膀,“好小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吭声!考的怎么样?”
“已经考完了。”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成绩怎么样!”方乐乐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