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深抱着爱子逐渐冰凉的尸体,忽然之间好像连哭泣的力气也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身边,还回荡着丘若君疯狂的笑声。
丘若君忽然又把掌门铁剑捡起来,指着成深,大笑道,“哈,哈,哈,你看到了,你终于看到了,你看到他了。你没看到成全,你看到了他,哈、哈......”
成深还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死去了的幼子,他木木地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摇摇晃晃站着的丘若君,眼里杀意渐盛。他忽然放下成胜玄的尸体,一下子跳起来,只一招就夺下了丘若君手里的掌门铁剑,架在丘若君的脖子上,厉声道,“逆徒!逆徒!你说!全儿是不是也是你杀死的!”
丘若君好像被成深吓傻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呆呆地立在那里,话也不说,直直地看着成深。
二人如此沉默对峙了半晌,丘若君却忽然阴鸷地笑了,说道,“师父,师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能服侍你,能服侍全哥.......”
成深忽然虎吼一声,就要下手,却有一人在远处大声道,“师兄不可!”
只见傅沉飞速地转着自己的轮椅向这边赶来,只是他手再快,也比不上寻常人用轻功奔过去。
成深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酸,在他登上华山掌门的那一天,整个华山只有他和傅沉,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曾经以为有一天华山能在他的手上复兴,却没想到两个儿子都死了,凶手是他最看重的大弟子。十三弟子有出息,却成了不为正道所容得下的叛徒。老十四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下落不明。
他看着傅沉因为推轮椅推得过快,没主意到地上的一块焦黑的石头,一下子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师兄!不可如此!”
悠悠二十多年前,只有他两个人在场的掌门议事。晃晃二十多年后,他们两个都老了。虽然有一班弟子,但真正得力的那几个,却都里他们很远了。仿佛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松开了丘若君,将傅沉扶起来,说道,“师弟,你要多保重,这个逆徒,我.......啊!”
郁宗和风霜儿二人躲在礁石后面,听见了成深一声惨呼,一下子从礁石后面惊起!
却没自己身后,又有一人蹿了出来,飞奔向成深,那人身影比郁宗更快,几乎无法看清容貌。
“啊啊啊啊啊!”只听那人迎着有些焦味的空气,忽然也如同一只野兽一样怒吼着,不要命似的奔向傅沉。
郁宗和风霜儿都是赶上前去,这时终于看清那人的容貌。
那张死人脸在神情激动之下,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那是郁宗第二次看到他有表情的变化。第一次是他对自己似乎笑了一下,第二次,就是现在,这人虽然纠结痛苦,但他的死人脸却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痛苦的扭曲。只能靠着他疯狂的尖啸,来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
百里。
百里将自己背后的长剑抽出来,疯狂地攻向了傅沉,此时傅沉再也无法装作双腿残疾,举剑还击。
郁宗说道,“霜儿,你照顾师父。百里大哥,我与你一同拿下他!”说完和百里一起围攻傅沉。
郁宗原本自负身怀霸武心诀,虽然体内留有暗疾,但还是能发挥出来七分功力的,再加上百里在旁,他原本以为擒下傅沉定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却没想到傅沉在二人手下走过了七八十招,仍然是毫发无损,而且长力渐旺,精神也毫不见疲倦的样子,心中不禁越来越奇。
一旁风霜儿娇叱一声,拔出身后的鱼肠短剑,一眨眼间已经在傅沉周围刺出七八剑来,却又被傅沉以极其巧妙的身法躲过去了。
这身法郁宗却是认出来了,脱口而出道,“逍遥游身法!”
傅沉阴恻恻地一笑,不加以默认,却在一眨眼的功夫,同时又刺出十剑来,刺向了风霜儿,打得她措手不及。
郁宗和百里手中的长剑越舞越急,想要刺中傅沉,这傅沉却应付自如。仿佛就有三双手一般,他们没刺出一剑,都被傅沉找到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绕将过去,同时还有还手之力。
他们的身后却响起一阵“嗷”的虎吼声,傅沉原本专心同三个年轻人激斗,此时虎吼入耳,受了刺激,终于分了心神,郁宗内功比师叔高出一筹,发现了他招式间的破绽,右手长剑刺出,就要击了其中破绽。
傅沉虽惊不乱,身法快似一阵风,手中剑如同一条毒蛇,轻吐信子,轻描淡写的一扫,便将自己的破绽掩盖过去。
但他顾此失彼,挡住了郁宗的承影长剑,没想到郁宗空手迅速凝结剑气,趁着他遮掩自己破绽而露出身形另一边的破绽之时,已经打中了傅沉的一条胳膊。
傅沉向后一退,微微冷笑道,“师兄,你好本事,兄弟没想到你还有余力!尔等三人叛逆,华山上下,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说完他捂着自己的一条胳膊,悠悠远去。郁宗等三人也无意追赶,就算去追也追不上。傅沉不知道修炼了什么内功,内力深厚,身法又是希夷子留下的精妙身法逍遥游。
他们三人聚在成深的身边,只见成深的小腹上插了一把小匕首,直没入柄。
百里将成深抱在怀里,就像成深刚才抱着成胜玄,就像成深哭成胜玄那样。
“爹,爹,孩儿来晚了。爹!”
郁宗和风霜儿都是惊了。
成深一共有两个儿子,长子早逝,成胜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