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将这等不传之秘记载在这里。龟息功这名儿倒是听说过,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人精通此法。便是武当派和少阳宫的高手里,也不曾听说有谁学会此功的。”
他这么暗想着,瞧这后面还有一些字,便继续读道,
“然,达摩师祖乃佛门第一人,何故精道武,难明其理。后经数年,余须发皆白,惊闻佛门先师圆寂,归寺参拜。
龟息之功虽为延年益寿之术,却难得其精要,更无法可夺天地制造化。不可冲锋陷阵,不可上阵杀敌。余传之于天外来客后,再无一弟子习得此功。心灰意懒之余,书于此卷,以祭先师。”
郁胜宗点点头,看着外面天色渐晚,眼看要误了约。但是任然是人来人往,当下将心一横,盘坐在那个蒲团上,趁热打铁,干脆修炼起那门龟息真定诀了。
连下一个周天来,他对“出定”、“入定”两层意思已经颇多感悟,不禁想到在画卷背后书写下这段文字的前辈,暗道,“想来这位前辈倒也是个痴人。他从小便梦想着创出一门佛道合一的武功,甚至不惜从少林还家。到老来终于创下这门武功,却只能用来延年益寿,更讽刺的是居然连个传人都没有留下李。”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天外来客?天外来客?那是何人?”他皱皱眉头,不得其解,又闭目养神了一会。
没过一会,他又不禁苦笑起来,“爹爹妈妈还有霜儿都已经死了,我还练这什么劳什子龟息真定诀?待我大仇得报,余生便守在他们的坟边便了。只是我还不知他们的尸首被怎么安置了,我等会见到罗汉老前辈,可得问个清楚。”
接着他又想到了夏武,不禁怒火中烧。他从未见过夏武这个人,也并不十分了解,只是十分清楚地记得,长安黑市被攻占的那天,无数瓦舍付之一炬,那些在长安最肮脏、最泥泞,但同时也最温暖的地方栖居的人们失去了居所,还有人失去了亲人、朋友。
他不知道那个被军官掠走的民女最后怎么样了,但没了黑市,他们是连去处都没有的。
“夏武,我黑市子民的这笔账,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他抬头向屋外望去,此时屋子里的光线已经十分昏暗了,他挂念着和罗汉老的约定,此时眼见夕阳西下,只留点点余晖。此时又见门外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热闹了,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琢磨留在图画背后的文字,已经过了几乎一下午的时间了。
想来这帮僧人没寻到自己,也不再执着于此,各自散去了。于是他竖起耳朵,只觉得这间禅房左右无人,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眼见四下无人,又使出轻功,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他一路狂奔,终于逃脱了少林寺。
出了寺门,寻了一户农家,买了团麻绳。那农户见他打扮奇怪,手提宝剑,本害怕他是个拦路的强盗,但见他长相倒也不凶恶,只壮着胆子,将家里用稻草系成的麻绳给了他一条,至于钱财,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收的。
他得了麻绳,将明灭背在身后,又朝着西边狂奔了二十余里,只是此时天色早已擦黑,他心说要坏,待得到了那杨家村,倒见得灯火通明。村口一名老者正盘坐着,背后还背着个包袱,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前辈!”郁胜宗心中暗自庆幸,虽热误了些时辰,但前辈并未离开,上前打了个招呼。
那老者正是罗汉老,他看起来正在闭目养神,此时见了郁胜宗过来,面无表情地冲着他点点头。只是瞧见他背后的明灭,又不由得一愣,说道,“我倒没想到你把这把剑也带出来了。”
郁胜宗点点头,抱拳道,“承蒙前辈的照顾,将我安顿在少林寺。”
罗汉老说道,“我原本应该亲自照顾你的,只是我这些年也是四海为家,手头也无药物。你也知道,我少年的时候在少林寺出过家,如今的方丈算起来还是我的后辈。所以将你托付给他们......来,咱们边走边说。”
郁胜宗倒是十分信任他,也不问目的地,就随着他漫步在这乡野之间。他听着罗汉老说的话,不禁心念一动,心想,这龟息功莫不是罗汉老在画卷背后写的?只是耳听他呼吸吐纳,毫无道家武学的根底,这才闭口不问。
只听罗汉老继续说道,“哼,我原本以为莫闻那老秃驴会好生照顾你,谁知几个门派一找他们要你给天下一个交代,居然转头就把你给卖了。”
郁胜宗点点头,说道,“此事我倒也听说了,傅沉老贼昭告天下,我是个不仁不义的弑师败类,更是黑道之首,万恶之根源。”
罗汉老点点头,说道,“世道原本如此,大楚的天子莫名其妙死在了潜龙岛,必须得有个人背锅。否则那天在岛上的所有人,谁都活不了。”
郁胜宗道,“那真是大楚的皇上?那天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累得朝廷如此兴师动众?若说是我,我可不信。”
罗汉老冷笑一声,说道,“此事倒是颇为复杂,更是牵涉到你一个好兄弟的身世了。”
郁胜宗眉毛一挑,“凤七九?”
罗汉老点头说道,“正是此人。此人蛰伏长安黑市多年,倒是个人物。但你可知道,在此之前,此人是什么人物。”
郁胜宗颔首说道,“这我倒知道,我见过他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