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武堂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刀子自己会报一个价位,在场的客人则相继出价。最后出价最高的客人才能带走刀子谈生意。
但是这份价格是由荆武堂和刀子分成的,所以刀子会在事后和客人进一步交谈价格,而这次加的价格则是属于刀子自己的“小费”。
这项特权基本上只属于那些手上玩意儿过硬的老刀子,或者是天道宗出来的杀手。不知为什么,天道宗宗主天道老人和荆武堂背后的大老板关系格外好,再加上天道宗调教出来的杀手到目前为止从未失手过,所以即使是天道宗出来的无名小卒,也能够和客人一谈小费。
但此次天道宗的新人居然不要小费,而且底价一千两,连江湖上的一些寻常杀手,要价也不值这么点。更何况这人身手了得,有可能是天道宗最强杀手组织——“天道六剑”的继承者,在场的老客人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却顿时警惕起来,不知此次天道老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老板娘见有人面露疑色,赶紧陪笑道,“各位爷也莫要多想。这小子是天道老人近年用心栽培的后辈人才,身手自然是一等一的高。只是有些胆大妄为,天道老人这才惩罚与他,也算是反馈各位爷这些年来这么关照天道宗的生意了。”
此言一出,众人才是“哦”了一声,既然这是天道宗宗主自己的意思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各位爷,就还请出个价码吧。”
“我出一千一百两!”来的客人中,立刻有人喊出自己心中的价格。
“我出一千二百两!”
“我除一千三百两!”
价格如此慢慢地往上抬,不一会就突破了三千两白银的大关,客人抬价声音的频率渐渐缓慢了下来。原因无他,这三千两的价格,已经赶上了天道宗的二等杀手的价位,虽然老板娘一再担保此人的实力了得,但刺杀任务,不光光是看武功强弱,依赖经验、心性的地方还有很多。若雇来的杀手不能一击得手,自己将蒙受的损失不仅仅是财产上的损失。所以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的矛头小伙子,大家都有些踌躇犹豫。
“三千五百两!”忽然有个人高声喊道,“三千五百两,我出三千五百两!”
此人不同于方才的客人,都是一百两一百两地向上抬价,而是一口气加了五百两银子,在场之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老客人甚至摇摇头,大概在他们的心中,这样的新人刀子,是完全不值这三千五百两白银吧。
“那我出三千六百两银子。”只听一人淡淡说道。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都看向那两个已经将价码抬上三千两的两个人。
方才喊出三千六百两银子的人穿着华丽,穿金戴银,像是极其气愤,定了定心神,这才大声喊道,“我、我出三千七百两。”
而那个和他抬价的人,穿着倒是极其朴素,但他气派极大。
此时能在荆武堂里讲生意的,无一不是极有头脸之人,要不然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要不然就是手握重权的大人物。
但无论你的身份平时有多显贵,由于每次来到荆武堂的客人都极多,所以竞拍的时候,大家都只能站着。
这个人却不一样,他稳稳当当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手捉着茶碟,碟子上是一个精致的茶碗,另一只手则用茶碗的盖子轻轻拂着茶碗的边沿,旁若无人地饮茶。
他这副模样,在场之人却无一人敢多说一句话。
老板娘拿出帕子来擦擦额角的汗,说道,“既然没有人再出价的话......”
那坐着的人淡淡一笑,说道,“且慢。”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了.......”说到这里,旁边一个下人模样的赶紧凑上前来,接过主子的茶碗。这人才站起身来,朗声道,“我出五千两!”
五千两道的价码一出,人群仿佛炸开一般。人们议论纷纷。
“谁会用五千两买一把刚刚出炉的刀子啊,怕是疯了不成?”
“是啊,你看这人装腔作势的模样,肯定是不懂行......啊哟!”
那说闲话的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满口的鲜血。旁边的人仔细一看,居然是两颗门牙。
那人爬起来怒道,“是谁?!是谁?!”却没有人理睬。他虽然怀疑是眼前这“装腔作势”之人报复的他,只是谁都没看见“装腔作势”之人有出手,是以没有一个人敢说他的不是。
老板娘赶紧打圆场媚笑道,“各位爷别打了,今儿这刀子,可多着呢。急什么?”说罢,又向那敲定五千两的客人道了个万福,说道,“这位客官,就还请后堂用茶。”说完喊道,“萍萍,来带客人和刀子去后堂雅间了。”说着又朝王小金刚微微点点头。
王小金刚看了一眼那个五千两买雇佣自己的人,在侍女小翠的带领下,步入后堂的一间雅间。里面不大,也就是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摆了些简单的酒菜。
二人坐下,萍萍就出去了。只留下王小金人、还有他的仆人。
“先生,您的随从......”王小金刚虽然并未列入天道老人最忠实的“天道六剑”,但也深谙此道的规矩。这一行最重视的,就在于保密二字。试问那些出得起如此天价的达官显贵,身边谁没有几个高手手下?其中有的还是一派的掌门,其身手未必便在荆武堂的刀子之下。可当他们心怀恨意,抑或为财,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