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多了,没有茶点垫着肚子,五脏六腑都有种烧心的难受。
揉了揉肚子,范纯仁这才开口问:“有士子说要放弃考试,离开考场的吗?”
“没有。士子有点冲动,担心考题太敏感,会影响到他们的前途。”严明心说:谢天谢地,您老终于开口了。
恐怕严明最怕听到的就是,范纯仁让他自己看着去办?
真要是这样的话,他真要坐蜡了。
不过,他显然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范纯仁没有这么龌蹉,只是顿了顿,开口道:“你去稳定考生情绪。告诉士子们,如今大宋内忧外患,非大毅力者,不足以堪当大任;非信念坚定着,不足以委以重任;非大智者,不足以立足于庙堂之上。想要高官厚禄,却不想担干系者,老夫这里绝不会留情面。”
“老大人,是否这么做,太严苛了一些?”严明担忧道。
范纯仁抬眼冷冷道:“你可以用你的权力,上达天听。且看老夫是否有错。”
严明表情愕然,惶恐不已。通判是半个皇城司番子,这是大宋官场都知道的规则,只是没有人说出来。您老非要说出来,岂不是对下官不满?
可惜,他也没有胆子和范纯仁争论,毕竟这是面子问题,不是立场问题。
有了尚方宝剑的严明,心中的底气足了很多,出现在考场之后,目光阴毒的扫过一个个情绪激动的士子。毕竟做官十多年,也积攒了不少官威,普通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纷纷败下阵来。
严明不仅将范纯仁老爷子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添油加醋道:“如有不满者,大可以弃考。”
“可有弃考者?”
士子们都不说话了,本来,几十个人,上百人的闹事,大有人多势众,且罚不责众的心里优势在。可一旦弃考,岂不是让他们三年苦读付之东流?
如果是省试,真要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去皇宫外的御鼓前,击鼓鸣冤,告御状。可是他们参加的不过是沂州解试,不说去了京城击鼓鸣冤是否有用,光是路费开销就不少,损失大了去了。
再说了,自己弃考了,岂不是便宜了哪些没胆子的匪类?
就算是苦熬,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严明见士子都不说话了,顿时心头大快,原以为是勇士,没想到是银枪镴枪头的软蛋,目光中带鄙夷,傲娇的冷哼一声离开。
范纯仁也不能光顾着自己舒坦,毕竟考场出现了反对情绪。
等通判严明开一段时间,估摸着应该控制了考场的情绪之后,立刻派出了自己的金牌小特工,双庆出场。
还提点双庆,让他偷看考场的士子反应,考试的进程。
双庆领命而去。
沂州解试开考以来,双庆一直混吃混喝在考场,主要是去李云跟前。考生对他也是见怪不怪,都知道这半大孩子和李云关系好,整日琢磨的都是混吃混喝,即便是心中鄙夷双庆的行为,但看在范纯仁老爷子的面子上,对他也是客气万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是范纯仁老爷子身份形象没有崩塌前,沂州学子争着想要在范相面前表现,才会对双庆爱屋及乌。
可如今范相一招釜底抽薪,让沂州的学子们恨地牙痒痒。
双庆顿时不被待见起来。别说是人见人爱了,他路过考场过道,仅仅用眼神的余光就发现,没有不对他咬牙切齿的士子,得亏是在考场,要是在菜市场,他觉得自己旦夕之间有小命不保的大恐怖发生。
双庆没有和之前一样去找李云,反而找上了李逵。
他好奇,其他考生要么是怒气难平的样子,跟本就没有写文章。要么就是双目无神,一副听天由命的丧气样,要么就是搜肠刮肚的紧锁眉头,想一想,然后才下笔在草稿上写上一两句。
反倒是李逵,刷刷写着,他去的功夫已经见李逵已经在草稿上写的满满当当,就等誊卷之后可以交卷了。
双庆觉得李逵不一般,当然,也有其他的考生写的比较顺利的。
比如说解千和解万,他们参加文试的目的,并不是来博取头筹的,而是没办法,必须要考。至于考成什么样,根本就没在意。写文章也不求好坏,只求将试卷填满。这样一来,反而考场上最诡异的就是解氏兄弟,最为轻松应对,连草稿都没用,直接心大的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不过双庆去瞅了一眼,便引起解千的警觉,怒目相对之后,解千扭捏着咧嘴羞愧地干笑:“不准看!”
一个大汉,做出小女人态,就足够吓得双庆一哆嗦。
无奈之下,只好去找李逵。
他可是叔祖范纯仁的忠实狗腿,对范纯仁给出的命令不折不扣的完成。
“二哥,你都写完了?”
双庆在李逵跟前,假装道。
李逵抬起眼皮,蜷缩在书案后,没办法,这地方太小了,他又太高太壮,给人感觉像是一个成年人,趴在小孩子的书案上奋笔疾书的憋屈,干生气也没有一点办法。李逵只想快点将文章写好,誊卷之后走人。
解试对他来说难度不大,但是过程太遭罪。
但他还是抬起眼皮,将手中的笔移开考卷之后,回了一句:“你小子又来打探情况,小探子!”
双庆装可怜道:“哪位是我叔祖,我能怎么办?”说完,眼珠子一转问李逵:“二哥,今日吃什么?”
李逵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