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傻眼道:“陈近南是谁啊!”天地会都是他灵机一动胡乱编出的组织。至于总舵主叫什么名字,公孙胜真还没来得及想。
李逵没好气道:“我哪知道陈近南是谁?但你说了天地会,没有总舵主像话吗?可不得胡乱找个人出来充数?”
“胡诌的啊!”公孙胜傻傻道。
至于说李逵的口号,公孙胜倒是知道不少。
‘均富贵,等贵贱’之类的是贵公孙胜说的,这话也不是公孙胜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唐朝末年的时候,有个秀才叫黄巢。就是那个攻陷长安城的叛军头领说的。虽然公孙胜年纪不大,但对造反颇有研究,自然不会忽略这位大佬的存在。实际上,早起的造反都有口号。从陈胜吴广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后到黄巾军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黄巢是秀才,可比这些人有文化的多,自然明白底层百姓想要获得什么?不患寡,而患不均。患贵贱不公也!
至于‘驱逐鞑虏,恢复华夏!’也非常容易理解。目的就是煽动百姓,对党项人的仇恨。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要不是党项人的残暴统治之下,怎么可能稍微一鼓动,城内就闹腾着跟着造反?
就连党项部落之间,都对西夏的国策很不理解。
西夏的国策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打不过要打,打的过更要打。
这个国家从建立之初就一直深陷战争泥潭,从皇帝到大臣,几乎很少会考虑到士兵疲惫了,部落穷困了之类的问题。穷兵黩武,几乎和宋国连年战争,很少有年份会停止战争。只要百姓的怨气被点燃了,这场大火一时半会儿就不会熄灭。
李逵去领导龙城起义百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来,他目的不在于此;二来,他最多动动嘴皮子,余下的事还得公孙胜这些人去忙活。与其如此,干脆将公孙胜推到台前算了。
只是公孙胜面对李逵凶恶的眼神,双腿不由地颤栗起来,他记起来了在郓城的时候,他就被李逵这厮给抓住了,差点用鞭子让李逵给抽死。
尤其是李逵在公孙胜眼里是个喜怒无常的恶人,忍不住眼皮子直跳:“大人!”
“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李逵冷不丁对公孙胜说了对联的上半句。
公孙胜傻眼了,李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期期艾艾地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装出无辜的样子对李逵道:“大人,某错了!”
“错了?为何说错了?”李逵语气不善道。
公孙胜眼珠子转悠了一阵,他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就是觉得机会难得,自己在大宋不太可能造反了,鼓动西夏人造反似乎也挺带感:“大人,下官不该自作主张,鼓动城内的百姓造反。”
对于造反来说,甭管是本意为何,整个过程和结果都是罪恶的。
城内会有大量的无辜者因为被煽动的民意,冲进家门,抢走财物,甚至还会被残忍杀害。但同时他们又不是无辜之人。
毕竟,他们要么是享受了特权的好处,或者是通过出卖同族帮着异族欺压同族敛取财富,只是这报应来得实在太快了一些罢了。
相信不久,城内活着的人只有参加暴乱的百姓。曾经是绵羊,如今变成了豺狼的百姓。
李逵叹气道:“你就没想过要说——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
“下官哪里比得上大人的文采,想要应对,却怎奈无从说起。”公孙胜言不由心道,他并非是胸无点墨之辈。就和阮小二对他的评价,这货一肚子坏水,总喜欢躲在后头蛊惑人,可有时候却让受蛊惑之人感觉血脉偾张,热血沸腾。不破坏些什么,都有点说不过去的难受。
见公孙胜实在不像是知道天地会切口的样子,李逵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毕竟,万一公孙胜这厮连这句天地会切口都会,这乐子就大了。
李逵也没准备欺负公孙胜,多少也有点欣赏,算是歪打正着吧?李逵他们来西夏,本来就是来搞破坏的。只不过李逵看不上龙州这个小地方的小打小闹。而公孙胜却乐在其中。他撇了一眼公孙胜,后者急忙站直了,对李逵毕恭毕敬地站着。李逵开口:“公孙兄。”
“不敢,不敢!”公孙胜急忙谦让。他哪里敢和李逵称兄道弟。这厮之前可是对他的杀心一直都不小。这次要不是程知节强将他送到阮小二身边,自己躲李逵还来不及呢。
“公孙兄,如今你也是朝廷官员。既然你觉得龙州这地方大有可为,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给予支持是必然的。但是你也知道,我手中能用的人不多,只能留下陆谦和他的小队人马。另外,快马去边境通知李云,马上带兵进驻龙州。”李逵自顾自的说了一阵,突然问:“对了,你觉得龙州能守得住吗?”
“能,怎么不能?”
公孙胜倒是很自信,对李逵献策道:“大人,下官觉得今日之后龙州城内活着的百姓人人手上都沾染了党项人的血仇,他们已没了退路。另外,下官认为还得加把火。将党项的土地,宅院,财物都将视功劳赏赐给百姓。这些百姓,曾经是我大宋百姓,对大宋的认同自然要比西夏强的多。加上,即便只要被党项人破城,他们只能是死路一条,必然会跟我们一条心,守住龙州就得到了人和的便利。”
“只要占领了龙州,西夏也好,我大宋也罢,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边陲小城之中。要是能将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