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怪话。看看死了没有,要是死了……”
“哎,我是入了地狱了吗?罢罢罢,佛曰,舍身才能极乐,也罢!”
“和尚,你可别想讹人。我之前赶车根本就没撞上你,没想到你就惨叫着倒地,你敢说自己不是讹人?”
智广法师都快气炸了,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人说过他讹人?
眸子缓慢的定格在了阮小二的脸上,轻声道:“孩子,你和我佛有缘……”
没等他说完,阮小二就一脸晦气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智广法师的愕然不已,他说阮小二和佛有缘,那是因为他认出了阮小二这家伙来过觉明寺,就是王爷李秉乾的身边小厮。他的本意是,夸奖阮小二两句,让对方高兴高兴,此事就不用再提。他也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被撞击的疼痛,之前因为惊吓,还有身子有点饿地发软,才没站住。却没想到被人误解为讹人,这让老和尚大为不满:“老衲是出家人,怎么可能讹人?”
“好吧,你说你大晚上得不在庙宇里睡觉,竟然在别人家的府邸门前站着,是何居心?”
这个问题智广法师不太好说,因为他是来要钱的。
要是应承了,岂不是被阮小二说中了。李逵这时候也从声音上辨认出了智广法师的身份,假意去扶李秉乾。
却偷偷将情况告诉了李秉乾。
李秉乾吃惊地轻声问:“他来做什么?”
“恐怕不会是睡不着吧?”
李逵意有所指,李秉乾之前吐地晕晕乎乎的,这下子清醒了。别看什么高人,看到了金灿灿的金子,谁也忍不住。可怜了,自己的金子。李秉乾觉得还得晾凉智广法师,而且他这里是醉酒,怎么能如此快地就清醒过来?
李逵假意搀扶着李秉乾进入了府邸,而阮小二见自家少爷不在,眼珠子一转,对智广法师笑着问:“大师用膳了吗?”
智广法师之前对阮小二满肚子不满,可随着一句‘用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饥肠辘辘地站了快四五个时辰,饿地早就前胸贴后背了。这时候,阮小二问他用膳,让他忍不饥饿难耐。刚才要不是饥渴交加,恐怕也不会摔倒。
智广法师轻声摇头道:“未曾!”
“你等着!”
很快,阮小二拿了个破碗,碗里胡乱放了些食物,放在了智广法师的面前。他刚想道谢,却见府邸的大门轰然关闭。
低头看着碗里的食物,老和尚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他是来给七王爷表明心迹的啊!可不是来要饭的啊!
可实际上,智广法师却要了一碗冷饭,然后犹豫不定是要吃?还是将碗用力往地上一扔,好彰显自己的气节?
最后实在忍不住,尝了一口……
翌日。
智广法师表情悲壮,一大早就出现在了李秉乾的府邸门前。这次的待遇不错,大白天的,王爷的门人也看到了他。躬身过来对他行礼道:“不知法师何处而来?”
“觉明寺方丈智广,还请通报王爷。”
酒醒之后的李秉乾捂着脑袋在院子里,他觉得党项人衰败是有道理的。部落首领天天就知道喝酒,难道不会学学宋人喝茶吗?
喝酒,脑子就会变笨,反应变慢,人却越来越冲动。
喝茶,会让人肚子越来越饿,脑子越来越清明。高下立判。
这就是差距,民族习性上的差距。
“王爷,智广法师求见!”
这次费听多罗没有拿好处,这要分谁。在西夏,功德司完全由各地寺院的高僧管辖,智广法师虽不是大国师,但也在功德司有一定的身份。而功德司在西夏有着很高的地位和权势。费听多罗敢欺负智广的徒弟,却不敢对他刁难。
李秉乾揉着脑门,心说:“这位恒心不小。”之后抬手对费听多罗道:“有请。等等,先将李逵叫来。”
“王爷,这个李逵……?”费听多罗在宥州和自家王爷李秉乾碰头之后,就发现王爷身边多了个李逵。似乎王爷处处受到李逵的控制,让他颇为不满。可问题是,李秉乾要是被李逵控制了,可能吗?他也吃不准,到底是自家王爷信任李逵呢?还是真的被李逵控制了?
“王爷!”
“法师!”
“今日来所为何事?”
看到王府似乎有人在套车,智广法师真的有点着急了起来,忍不住问李秉乾:“王爷是否要走?”
“不错,前几日遇到了嵬名国师的弟子邀请本王去护国寺。这不,正准备去城内兵马司换一些骆驼,好赶路。”
李秉乾睁眼说瞎话,嵬名国师的弟子可没有邀请他。这是他故意让智广法师着急的办法。现在看来,办法很成功,智广法师相信了。
“王爷,老衲听说王爷准备数千两黄金给佛主贴金?”智广法师恨不得拿刀逼着李秉乾将黄金留下。
李秉乾表情微微愕然,随即脸色不太好看道:“法师听谁说的?”
“王爷,老衲还请王爷考虑留在觉明寺,如来法相,觉明寺敢说大夏第一,每人敢说说第二。此其一。第二就是,只要王爷恩典,老衲率觉明寺上下以王爷为马首是瞻。”智广法师豁出去了,这要是兜圈子,还用若即若离的办法,估计黄金就和觉明寺无缘了。当然,表明心迹还不够,他拿出一卷《金刚经》献给了李秉乾。
李秉乾拿到经卷的时候,有点不太乐意。经卷有点残破,似乎是古物。但也可能是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