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韩静芸冷笑。
赔?这是她听过的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店主人是不是疯了?他以为自己是谁?
北辰皓也因为这句话,再次拧起眉,眼里的冷厉之气几乎凝成实质。他从没看见过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但不知好歹,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放下大话。
难不成,他身后还有什么人?
但是,北辰皓相信没有,他的人一直密切注意着京城的动向,比如中书令王彰,靠着夫人的嫁妆铺子,过得日子非常滋润,而那些铺子和田庄的地址,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这是一家新铺子,而且没有什么后台,只是因为货品好而已。
看来,这少年不过是找到一个好的调香师,便以为他的店铺在京城不可缺少了?
不知天高地厚!
他倒也想看看,这少年怎么让他赔!
商有商途,官有官道。而商人想要凌驾于官权之上,那是做梦,没看见这几个差役,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瞬间变脸的模样吗?
就这么一会儿,韩静芸的丫鬟又砸了一个柜台的东西,而那以刘宏为首的五个差役,为了在鲁王面前表现,不但砸柜台里的东西,还连柜台都砸了。
地上散落一地的脂粉香,只把这条街上别家的胭脂铺老板给喜坏了,自九芳堂开张以来,他们的生意就少了一半不止,可是没有办法,人家的货品就是好,明明比他们家卖得贵,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真是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现在好了,惹上硬茬子了,店子被人砸了吧!
沈珞言站在那里纹风不动,好像没有看见店里的混乱一般。
北辰皓的一双眼睛一直如鹰眼一样,凌厉而冷厉地捕捉着她所有的动作。
他想看见这少年慌乱的,无措的,懊恼的样子,可惜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除了平静!好像不论这店子砸成什么样,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难道这不是他的店子?
其实,沈珞言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却在默数“一、二、三、四……”
数到十的时候,门口一暗,一个声音戏谑地笑道“啊哈,真热闹,这是闹哪样呢?”
沈珞言原本在看见门口暗影时唇角微扬,但是在听到声音后,却眼神一怔,来的怎么会是他?
其实这时候不止她这样想,北辰皓同样的想法,他怎么会来?
留影面具映着日光,线条流畅,光润细腻,有如真正的肌肤一般,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湛湛如湖似海,清澈却深邃,此时双眸含笑,道“本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热闹?”
能错过什么热闹?此时正热闹着呢,砸得满地。
麟王的目光扫过正奋力砸着柜台的几个差役,转头对北辰皓笑道“四皇兄果然大手笔,现在砸人店铺,都开始叫差役来公器私用了?这么好玩的事,四皇兄也不叫上本王!”
北辰皓冷淡地道“你来干什么?”
老五这个无法无天的,出现准没有好事!
麟王眼眉一挑,笑道“本王来这里,当然是帮四皇兄了,咱们手足情深,兄弟一场,不帮四皇兄,难不成还帮外人!”
“本王需要你帮吗?”北辰皓冷笑。
这老五分明是笑话他连个店铺都搞不定吧?
本来,换成任何一家店铺之主,这时候也只剩下点头哈腰不住讨好求他高抬贵手的份,可是这个店家是个异类!
他目光冷冷瞥过沈珞言,沈珞言还是淡然而立,压根没有因为他皇子的身份,王爷的尊贵而有所畏惧和低头,就是这表情,冷静得让人想撕裂这份冷静,平淡得让人想打破这份平淡。
他其实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虽然觉得这是小事,为韩静芸撑下腰,遂她的意,让她高兴高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不仅仅是以身份地位压制几个市井小民的事了。
他觉得有些烦躁了。
就好像他曾在边疆听说的一个地方官审理的案件一样。
一个路人在路边看见一条绳子,既然只是个小东西,当然是捡起来拿回去,说不定就有用呢,可是谁知道那绳子的后头拴着一头牛。捡根绳子和偷盗耕牛的罪,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让韩静芸高兴高兴,可以示好她的父亲,现在掌管着整个户部的韩鲸,毕竟他要达成目的,户部也得控制在手中的。可谁知道那绳子不好捡也就算了,绳子的尽头还拴着一匹狼!
“四皇兄不需要本王帮?”麟王走进来,笑得悠然惬意。
他的脚步太过闲适,眼神中的戏谑又太过明显,这让北辰皓也很不舒服。
尤其是想到前天他的捣乱,还有挑衅,林江现在还在躺着呢,一只眼睛也再看不见了。他要相信老五是为了帮他,除非他智商退回到三岁。
这个老五是个疯子,和疯子斗,斗赢了,事情闹大,父皇不喜;斗输了,事情同样闹大,父皇同样不喜。
这个疯子就是有搅乱一切的本事,因为他无所求,所以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北辰皓觉得心里有一口闷气。
几个兄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有一个不在意那个位置的,原本不该成为对手,更不应该成为他想要第一个除掉的对象,可是,那却是个疯狗,而且是盯着他咬的疯狗,他除不除?
北辰皓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道“你想怎么帮本王?”
麟王扫一眼店里,不屑地道“砸什么店啊,太没意思了。堂堂鲁王,在疆场上说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