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大部分人的眼中心中,虽然这位祖宗有些“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趋势,但左太师知道,这位小皇子当年的一战,的确是惊艳了天珩,纵使很多人以为是顾彦冬为了讨好皇子故意让了功劳,但他不这么想。
现在,麟王在京城之中虽然不如晋王,鲁王,安王和三皇子风光,而且他也被很多朝臣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左太师却很欣赏他。
左景雍能成为皇帝的老师,也被称为一代大儒,看人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只能看见麟王胡闹,惹得朝臣不安,进天牢像吃饭喝水一样随便。朝臣之中,人人以宁被皇上骂,不被麟王坑为准则。
但纵观他所坑的人,哪个不是挖出了问题?哪个最后的倾家荡产,丢官失爵不是绺由自取?
贪墨横行,不法者众,皇上高居庙堂之首,虽富有四海,但若有人瞒上欺下,皇上也不能事事都知道。
久而久之,这股风气如何能刹?
但麟王的胡闹,在朝臣之中掀起一股狂风,歪打正着,扯出几个大员,拉下几个贪官,打掉几个枉法之臣,既清正了朝野,又警悚了那些私底下蠢蠢欲动的朝臣。
正是因为感觉麟王的胡闹有胡闹的好处,左景雍才对麟王特别关注。
尤其是如今,太子恐怕不成了,左景雍心中也是着急,一朝天子储君,并不是父传子,世代沿袭这么简单。
一位明君在位,百姓安居,天下太平;
若是暴君当政,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当然,如何另立储君是天家的事,他只是太师,虽关心朝政,爱惜羽毛,想成为一代清名太师,但这种事他干涉不了,也不会参与其中。
不过是因为对麟王的行事有些兴趣,因此,专门派了人在暗中观察着麟王的一举一动。
青州之灾,麟王自请。
王彰回来之后,对着皇上哭诉麟王如何逼迫勒y索,如何不做为,如何驱官员如牛马,自己却歌舞升平,丝竹管弦,极尽享乐之能事。
王彰的哭诉引朝臣震动,皇上震怒,但左景雍发现,历来赈灾,负责赈灾之银能有七成真正用于灾民,便是难得,但青州之灾,岂止七成?
朝廷所拨赈灾款全用于灾民不说,赈灾款足足多出了一百八十多万两。当地官员,包括去赈灾的所有钦差,人人都被麟王搜刮了一遍,而且,并不勤政的青州官员,在那段时间起早贪黑,全心扑在赈灾之事上,每一分银子的去处,都明明白白。
这个被所有同去钦差,以及当地青州官员哭诉上告的麟王殿下,除了享受了一些丝竹歌舞,整天无所事事之外,连一分银子都没有放入自己的口袋,甚至,他还捐了几十万两银子。
只是此事悄然进行,就连左景雍,都是凭推断才能想到中间的细节。
虽然赈灾结束,麟王又因为那些弹劾,被暴怒的皇上打入了天牢,不过,左太师亲自去找了皇上,隐晦地提醒之后,皇上这才把麟王放出来,这大概也是麟王进天牢后最短的时间便出了天牢。皇上拿国库的银子赏了王彰等人,才把此事压下。
且不要说左景雍对麟王很是欣赏,便是普通皇子,那也是皇子。
太师府门前哪来这么高大的门槛?连皇子都拒之门外也就算了,还去报官请了南城都司和京畿卫一起,出动刀兵?
这事若传到皇上耳中,他这张老脸,还有什么地方放?
左太师的喝声把左宗平吓了一跳,他忙迎上去道:“爹,您怎么出来了?”
左景雍瞪他一眼:“我若再不出来,你把这天都要捅个窟窿了!”
左宗平眨了下眼睛,没听懂。
不过是两个闹事的人,而且抓人的是京畿卫和南城都司,怎么这天就要捅个窟窿?
他还没想明白,那边左景雍已经快步上前,对着麟王拱了拱手,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胡守成瞪大眼睛,王爷?
这个青衣小子是什么王爷?他怎么不认识?他猛地看向三管家。
见这样的架势,三管家早就蔫了。
被北辰云熙打了一巴掌,嘴里的牙都掉了几颗,他当然是恨不得京畿卫早点把人抓住,狠狠地教训一顿。可没想到京兆尹和自家老大人都出来阻止,而且还说那青衣男子是位王爷。
他竟是得罪了一位王爷。
可是他也不知道啊,那个青衣女子就是破落的武定侯的女儿,现在武定侯是个什么光景?京城里谁提起不是轻蔑地笑两声?二老爷说过,这武定侯,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所以,看到沈珞言的帖子的时候,他才敢把真的说成是假的。至于那青衣男子,他自己把请帖给撕了,他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见。若是看见了,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叫人来对付一位王爷呀!
那边沈颖怡原本兴致盎然地看热闹,也吃惊不小,这青衣小白脸竟然是一个王爷?是在封地刚回京的什么王爷吗?
那边京兆尹孔尉均也行礼道:“王爷,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胡守成拉住孔尉均,压低声音:“孔大人,这位是……王爷?哪个王爷?不是说是纵火焚尸案的主犯吗?”
孔尉均脸色一黑,道:“谁说的?”
胡守成意识到事情不对,当然是立刻甩锅:“南城都司孔茂,不是你的属下吗?他说的!”
孔尉均觉得不止脸色黑了,连眼前也是一黑,这个孔茂,自己找死别拖别人。
就在这时,左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