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景澄急步上前,道:“你以为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吗?你以为是因为你性格好吗?你以为是因为你与众不同吗?都不是!”
他用残酷的声音一字字道:“而是因为你有一个别人没有的命格!襄之命格!襄的意思你知道吧?得你之人,能事半功倍,直上青云!所以,他们才像蝶儿逐花,围在你的身边。不过是想让你成为他们的襄助而已!”
沈珞言的脚步顿住了。
端木景澄笑了,他是在乎一百两银子的人吗?
他更在乎的是,小丫头让他吃尽苦头,他也得报复回去。
这世上最残酷的报复,是用真话,是用真相!揭开残酷的真相,让她看到事情的本质,让她知道一切缘由,打破她心中所有的美好,折磨她的心!
恶毒吗?
不!
他是在帮她。
帮她看清楚每一个人!
没准她看清那些人的真实面目之后,会觉得他才是最好的那个,毕竟,虽然他对她不怎么样,但毕竟他是真实的。
而且,他已经身在这个无人捍动的位置,并不需要借助于她的命格。
沈珞言停下的时候,仔细想了想,端木景澄很善于对付人心,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连她都差点上当。
她冷笑:“你想多了,我不是什么襄之命格!”而且,有野心的皇子多了,端木景澄连三皇子都算在其中,完全是拉人凑数。
三皇子北辰临枫与她的几次交集,寥寥可数,而且也是因为北辰云熙。
平时北辰临枫见到她,不过点头微笑而已。
不过北辰轩北辰皓的态度是有些奇怪。
她又不认识他们,他们的示好显得莫名其妙。
但要因此就觉得是什么奇怪的襄之命格,是因为得她者可以青云直上,这就好笑了。
她的消息网虽然不曾重点打探朝堂的消息,却也知道一些,同样有野心的,还有六皇子呢,七皇子好像也并不怎么安份吧?但他们可没有任何异常。
端木景澄见她停下脚步,神色就笃定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杀人诛心!没有的事,他都能无中生有,何况这件事,的确是有?
他慢慢笑道:“你可以不信,不过,这襄之命格,似乎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呢!你若不信,何不上庆安寺去问个清楚?”
庆安寺?
见沈珞言神色淡漠,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往外走。
端木景澄又在后面高声道:“庆安寺的明心和尚,年纪虽轻,却有些本事。你去问他!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定然不会相欺!”
沈珞言已经走了出去,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好像没有听见端木景澄的话。
走出端木景澄的房间,到了甲三院内,钟拓一众,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主子对这个女子明明是有企图有想法的,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他们在等待主子的命令,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上去把人围了,抓住,带走!
但是,直到沈珞言走出了甲三院,也没等到主子的命令。
直到好一会儿,主子的房间门才打开,端木景澄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天下原本没有人能算计得了他,既然被算计了,当然是反算计回去!能叫他吃亏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钟拓道:“主子,就这么让她走了?”
端木景澄扫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这么让她走,难道把她留下来过年啊?”现在,就算沈珞言改变主意要跟他走了,他也得看完戏后再说。
天珩的京城,皇子争嫡,风起云涌。
这些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在这里这么长一段时间,早就看得清楚。
至于沈珞言,这个丫头比他想像的要强,也要有手段,他倒要看看,除了对付他的这些手段,她还会不会有别的手段。
另外,那几个皇子想要得到襄之命格的女子,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好,现在都得费一番周折了。
他就是要把这一池水搅浑,越浑越好。
沈珞言上了马车,元志一扬马鞭,马儿就回城去了。
走了一段路,沈珞言突地道:“转道,去庆安寺!”
元志有些诧异,去庆安寺都不是同一个方向,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不过,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必是去庆安寺有事待办。
前面不远就是一条岔道,从那条道,可以绕去东面,不用穿城而过,会近一些。
马车里,沈珞言略略拧眉,她想起很早之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她披甲上阵,殚精竭虑,的确是助一个人得了天下,最后死于那人之手。现在想起,那份难以置信的悲怆,被欺骗背叛的愤怒,倾尽所有却惨淡收场的伤心,对人心狠毒易变的心寒,还那般清晰。
对了,还有个老和尚在狂笑,说那就是她的命。
她上次上庆安寺,就想问问明心,庆安寺里有没有那个老和尚,可是没有见到明心,甚至太后的那幅多寿图,也不知道明心是用了什么办法,或者说派了谁,直接拿到她的房间桌上的。
这个和尚的确有些奇怪。
就凭他没见着自己,就知道自己想要求一幅字送给太后当寿礼,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放在她的桌面上,这便有些让人难以想像了。
马车在路上奔驰,元志赶车虽稳,但这里的官道不怎么好走,车还是有些摇晃,晃得沈珞言有些烦乱。
她好像不止做过一个梦。
但是,只要她是个披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