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琛此时的状态很是不好,不好的意思其实是说许琛现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并且他看着面前的几个弟兄,因为他们受了很重的伤,自己一个人背着两个大汉,又拖着一个大汉,要不是身后还有块板子,他可以将汉子放到上面去,从而拖着走了一段,讲道理,他现在应该是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和死了也差不多了。
许琛不是以武力着称的,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力可言,他浑身精瘦的,要不是他套着一身比较严实的衣服,你甚至还可以看到许琛那皮包骨头的身子。
他不是不长肉,他也不是不想长肉,只是他从小体弱,是根本弄不来这些刀枪棍棒的功夫,平时真的是要出行,他从来都是慢悠悠的,跑两步就要喘得要死。
满打满算,他也就有个一百来斤,七尺多的个子,显得身材高挑,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得以仰仗的优势。
在那群穷凶极恶的人面前,他的任何优势都不够看。
好在是他提前做好了逃生的打算,早早的就为几个兄弟谋好了后路。
他知道付十三可能来抢他们的地盘,可能也会来直接把他们的家底给掏空,所以当赵厚要参军的消息传遍了城中的帮派时,许琛早早地就开始为鸿鹄帮谋后路了。
许琛是个秀才,考上童生是三甲的第一名,考秀才也是三甲,甚至策论之上,他是甲加,为何是甲加?他其实也不想说,考官看中他的文章,那是他的荣幸,但是……他走不得。
县试靠他释经义,他写了一篇策论出来,这是府试和殿试的内容,所以考官不管怎样,给了他一个甲加之后,其实他还是只是靠着二甲的水平考上了秀才,自此便不再科举。
考官给他甲加的成绩其实是出格的,但是考官的身份特殊,他是老太傅的最有出息的弟子,如今已经官拜临安县县令,为何一个区区一个县令就能使桃李满天下的老太傅的最出色的弟子,这个我们之后再说,总而言之,考官是十分欣赏他的才华的,给他甲加的意思其实是要他来找自己。
结果许琛很是争气的拒绝了,然后将自己跑题的事情告诉了所有的考官……
他没有丢脑袋其实很不错,辜负了太傅的高徒的看中,甚至还伸手打了他的脸,饶是让这样一个文房之中暴怒无比。
还好同考的考官本着县试的铁律,将临安县的县令按了回去,但是这也基本上绝了他今后举人的路。
其实这是他自找的,可以说他是故意的。
他不得不这么做,他苦读了二十年的书籍,从中得知了一个道理,像他这样的人,像他这样胸中满是治国大论,洋洋洒洒就能说出成篇大论的人……这是一个太平的年代,在这样的年代,他是无用的。
他不懂官场,他不会与那些世上最为奸滑的老狐狸们打交道,他不会趋炎附会,他喜欢这种无束缚的感觉。
不过这些理由到底还是牵强了,家中之人若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有如此大才,却亲手断绝了自己的高升之路,或许逐出家门都是轻的处罚了。
当然许琛很孝顺,所以他不会专门为了让家里人生气才做到这种决绝的地步。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付十三安心。
是的,他是付十三手下的人,他很小就是了,自从父亲因为一点财产的纠纷,就被青牛帮的人打死之后,他和他的老母亲就成了青牛帮的财产。
他要煮馄饨,为街上所有人煮馄饨,母亲被付十三掳走了,待在付十三那里,做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为的只有给许琛套上枷锁。
许琛他何德何能呢?那时他才十岁,付十三就敢用这样的方法对待一个孩子。
但是付十三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在自己的父亲死后,毁掉了沱牛帮一百头黄牛的生意,更是毁了沱牛帮的牛群,五百多投精壮的黄牛因为腹痛,死伤惨重,让牛生病,这实在是太过狠毒了,心黑的付十三一开始还只是以为这是因为染了什么样的传染病,忍痛将这些这么多年来,基本上抵得上沱牛版一半产业的牛群生生活埋了。
一开始付十三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归咎于一个小孩子,家畜染病,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怪只能怪他们发现晚了,一夜之间,损失惨重。
而后铤而走险的付十三从匈奴人手里买来一群相当低价又至的牛,若不是因为他有着过硬的路子,或许这一次匈奴的买卖真的没法做成。
但是巧合的是,从匈奴赶来的近千头牦牛,竟然再一次染了同样的疫病,好巧不巧,再一次死在了城外的沱牛帮的牛栏里。
这次的付十三终于是相信了,这些事情必定是人为的,然后就在将整个辽城翻了一个底朝天之后,终于是怀疑到了许琛。
许琛招供的很干脆,因为付十三直接是拿她母亲的性命来诈他。
其实不是诈他,就算许琛真的是从头到尾坚持着自己的口风,许琛的母亲依然是要死的。
付十三心情很是不好,看到了这个帮中的老许家的孩子,心中没由来的生起暴躁,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将这事情问了出来。
谁能想到一个十岁的少年便能够研制出无色无味的烂肠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辽城之中最庞大的势力吃尽了苦头呢。
后来的事情没得商量,付十三痛恨许琛,却不杀他,他要他痛苦一辈子,然后用一辈子来给沱牛帮还债。
因为这些损失,青牛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