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言相由心生,这一剑化界,每一寸的空气都带着离人的剑意,怎教那白帝不心慌。
身处这空前绝后的剑界之中,李重阳有些内心深处的什么,也被触动着,他也想起了白黎,然后便沉默不语,只是平静的观望着这一切,等待着此后的变化。
先前的黑霆尽散,白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那无往不利的黑霆带着天道之意,向着一个仅仅只是修炼百年的初入天人的剑客轰杀过去,得到的结果仅仅只是自己的万剑尽毁?
他孤零零的立在天空之中,身后乌云密布,但是再也没有一道雷霆为他降下,像是空有一番背景,却依然不自知的一个白痴,撒泼一般的立于高处控诉着自己为何没有成功。
无情的天道如何去压制那有情人的有情剑,自古的道理,到了这个天人这儿,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他鱼肉徒孙,玩弄弱者,天道不惩,自有人来惩。
此时剑界的拥有者苏长庚,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泪水,重新成为那个坚定的剑客,他将那短鞘架在一侧,短剑自另一侧手中自然垂下,并未有何种开天辟的的起剑,他在等待白帝的接下来的反击,只不过不像先前的那次,忐忑而吃力,此时的他,骄傲且有着很棒的怀想。
李重阳眼望那释然握剑的手,便也终于松了那口气,他明白那是一名剑客对于场间情形已经有了的判断之后,才会表现出的一幕,李重阳没有亲自体会那处的气息,不过他相信,白帝已经败了,这场战斗的胜利终将倒向城主。
他找到一处不算多么纤细的树干,就地盘膝坐下,轻轻闭上了双眼,他有些在意这种奇妙的感觉呢,这种来自两个人的思念之意而形成的剑界,让他没法不去想多。
白帝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结果一次又一次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击破了他的打算,让他如今落入如此狼狈不堪的境界,已经让他的道心不稳,整个躯体有种分崩离析的趋向,这更让他无法接受。
他想要唤剑来,却发现无剑可用,他想要以天道之意,直接复刻苏长庚手中的那柄隐隐约约有着神器意味的短剑,却发现天道不存于其中,那是一柄传闻之中才会出现的无垢的剑。
因为两人的爱情就是如此的简单,两人的思念就是如此的单纯,她是一名洛河旁普通人家的姑娘,他是一个心中只有酒与剑的白痴剑客,两人没有碰撞出什么,他们的结合就是自然而然便出现,然后便走下去。
那传闻之中只有以身赴炉火的那名不出世的老剑匠,才打造出的无垢剑,就这样被一个外行人,敲敲打打中,做了出来。
这更加击垮了白帝的心防,自他降于人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何种顺心之事,赤帝、青帝并没有像他那样直接亲自下界,远远地在天上收取那帝城所供给的一切,平稳却源源不断,如果自己再回到神国,自己恐怕早已被他们拉开了很远。
不管是那葬山强势击碎了那第一次大围杀,还是他被那人间剑神踏着身体走向剑道神坛,一切的一切都离他的计算渐行渐远,他很享受那种飞升之前,自己一人立于两帝身后,轻摇羽扇,运筹帷幄之感,然而事与愿违。
他无法接受了,他需要杀掉面前此人,不管付出何种代价,然后回到天上,重新拾起自己的一切,等待着东山再起。
他随手拾起身旁的云朵,云朵凝化作一柄长锋,看着极其有天上神人的风范,不过只有他才明白,自己此刻迫不得已,也不能弱了声势,只不过对于持剑的剑道,他真的弱了。
他面前的酒剑,以酒入剑,以剑入天人,自始至终都是那样坚定地手握道剑,击破面前的一个又一个桎梏、阻碍。
白帝杀将而去,云烟成剑,萦绕他整条手臂,手臂中金色电光依然激荡不断,转眼便爬满整把长锋,看起来声势十足,然而却如同一个花架子,失了万剑,他连最普通的剑花都舞不出,更何况剑客最为关键的剑域。
不过苏长庚就算看出了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剑招,只剩下一个愤怒的空壳在那里无能狂怒,他也没有去区别对待,他认为对于一个给自己与他人留下了如此多伤痕的罪人,更应给他最大的痛苦。
苏长庚起剑如飞龙入海,转式便是荡剑而出,入海飞龙化蛟,蛟龙戏水间,狂乱的剑意席卷,三三两两的剑招迎击着这汹涌澎湃的剑势,像是以卵击石,纵然有三尺长锋,却像一个孩子一般,被那杀意肆虐的短剑洛虹给击得粉碎。
白帝眼神已经无光,他从来没有考虑失败,失败却一次又一次找上门来,不折不挠。
但是他却并没有彻底散去,云剑被搅碎重归天际,他那依然由雷电构筑的身躯,并没有收到太多的伤害,只是他的本源之力越来越少,每一寸剑意的扫荡,都会让他的身形黯淡一份,像是这幅躯体的能量渐渐散去,变得透明无比。
苏长庚皱眉不语,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去抹杀这来自天上的力量,这幅躯体本就不属于人间,此刻的人间之力构筑的一道剑界,只是能够将它给暂时留在此处罢了。
白帝也发现了这点,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会彻底死去,像是变脸一般,纵然自己已经变得无比虚弱,跟一个废柴没有多少区别,但是他依然开始嘲笑起苏长庚的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哈,无能的废物,真的想要屠杀天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