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年,c市的交通状况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堵堵停停,到达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在车上打了一会儿盹,疲倦稍减了几分,只是肚子却空得厉害。
一连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光喝咖啡提神,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
上了楼,保姆已经离去,留下一室暖黄的灯光。公寓大概是重新装修过的,以白色为主,家具一律都是浅色的,存在很多女性元素。
行李早已经有人送过来,就连在加拿大时顺手用习惯的小东西,也一一的摆放在合适的地方。不用想,萧子萧也知道,这些都是顾易辰安排的。
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她摘下眼镜,掏出纸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本来是想打电话的,想起此刻顾易辰也许还在床上,于是又放下了手机。
赤着脚走向饭厅,白色的长桌上放了小巧的电饭煲,三菜一汤:汤汁红彤彤,漂浮着白色翠绿葱段的水煮肉片,被点点干红辣椒所点缀的宫保鸡丁,色泽金红,外酥里嫩略带甜味的红烧茄子,乳白粉红翠绿交映的鲫鱼汤。
光看着颜色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萧子萧一连吃了两碗白米饭,这才窝在沙发中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打开电视,都是些八点档的狗血剧,看得索然无味,不过聊胜于无,空荡荡的客厅中好歹有了点点的声息。
起身冲了一杯咖啡,点点的水雾萦绕在杯口上方,她呆呆的看着,有些恍惚。这几年,咖啡是她疲累而寂寞的生活中的必备品。延至现在,已成了一种习惯。
到加拿大的有一段时间,人生地不熟,工作强度加大,她曾一度以香烟慰藉自己,后来被顾易辰发现,强制勒令她戒掉。
她还记得那一晚上,她哭得很伤心,那是自父亲过世之后,她第一次嚎啕大哭。顾易辰没有安慰她,只是无比沉重的道:“子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放不下过去,又何来的未来。你若执意要让过去将未来埋葬,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折磨自己,死亡,无疑是一条捷径。”
母亲因她难产而亡,就凭这一点儿,她无疑也是没有勇气轻生的。于是她便好好的活着,用尽一切力气的好好活着。
她没有美貌没有圆滑的交际手段,好在她有一颗聪明的脑子,加上有顾易辰亲自指点,到今天的位置,所付出的努力与得到完全成正比,比比其他人少了很多的弯弯拐拐。
她能有今天,其实和很多人说的一样,有一半的功劳都是顾易辰的。商场中的弯弯拐拐,是他用自己的经验一点点的引导着她前行。她毕竟是女子,处事优柔寡断,也是他,教会她有时候狠辣比怀柔战术更好用很多倍。
她的行事作风中,颇有顾易辰的几分风范。都是先礼后兵,只是,他的手段远比她的狠辣很多。站在他那样的位置上,心不狠,位不稳。在漫长而坎坷的岁月中,他早已习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早已习惯在高高的顶端,任由寂寞生花。
不知道是刚回来,触景伤情还是什么缘故,她竟然陷入了层层叠叠的回忆之中,情绪有几分的低沉。
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这才回过神,接起了电话。
“我猜,你一定还没有休息。”电话那端传来顾易辰低柔的轻笑声,大概是刚刚起床的缘故,声音中带了点点的沙哑。
萧子萧揉了揉眉心,拿着电话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脸上的线条柔和到了极点,整张脸沉浸在暗黄的灯光中,有点点的模糊。
“刘凯是一老狐狸,我只有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要是等他有了准备,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还有那些高层,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多人觊觎着刘凯的位置呢,不然的也不会寄出联名信。如果不先下手为强,等到他们联合起来,死翘翘的就是我了。”
顾易辰在电话的那端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子萧,不管怎么说,要照顾好自己。”
萧子萧笑了起来,“我自然会,你也是,要听医生的话,好好的调养。”
顾易辰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低低的说道:“子萧,对不起。”
萧子萧有瞬间的恍惚,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顾易辰,你别这样。”
电话的那端的顾易辰不再说话,只有冗长的呼吸声。萧子萧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依旧不说话,挂掉了电话,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才回到卧室。
第二天一早萧子萧就去了南山公墓,春日的空气中有些潮湿,鼻间痒痒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清晨的小道上有些湿漉漉的,两边青青碧草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儿。有兴奋的鸟儿停在树枝上施展着歌喉,可惜音色不佳,出口便是断断续续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湛蓝清澈的天空飘过朵朵白云,与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相接,给色彩单调的苍穹增添了几分活力色彩。
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公墓中非常的安静,没有人声。草丛中的虫子不甘寂寞发出清脆的鸣叫,风吹动着树木草叶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大概是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萧子萧到达公墓前时,额头鼻间都蒙上一层晶莹剔透薄薄的密汗。她没有休息,从袋子中拿出香纸烛点上,又将带来的酒点心水果摆上,才跪在坟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爸妈,不孝女来看你们了。”她凝视着两张带着微笑并排着的相片,像是怕惊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