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内,学子们正在收拾文具准备放学,一位夫子兴奋地挥着手中的试卷走进来:“快来看,这是华毕妍同学的卷子,已定为本书院至今为止最优文章!
“她已经很久没来上课,一考试就取得这样的成绩,说明她从没有因任何意外放弃自己的学业,能教到这样优秀的学生,真是我毕生的荣幸!”
周围的同学纷纷围上来,一起啧啧赞叹,华毕妍红了脸,行礼道:“华毕妍愚钝,是夫子您教导有方,请您今后多多鞭策我。”
张柯宁在人群中奋力挤进一个头,叫起来:“恭喜毕妍夺冠!毕妍应该请客啦!”
夫子就手给了他头上一下:“张柯宁我问你,田贵福欺负毕妍的事,是不是你在后面教唆的?已经有同学向我反映了。”
张柯宁一下就哭起来:“怎么可能?他几岁我几岁,他为什么就会听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同学的起哄声中被挤了出去。
夫子转头对华毕妍道:“上次田贵福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学院已经严肃处理,你放心,他已经不来上学了。”
华毕妍不觉惊愕:“啊?怪不得我今天都没见到他,就是因为我的那件事吗?”
夫子摇摇头叹息道:“你的事只是其中一件,最主要他就不是上学的料,不听讲不说,还天天在课堂上睡觉打呼噜影响别人。”
“到现在,他就只会写他的名字,真是奇葩,书院丢不起这个人!”
“常山长已经跟他父亲谈过话,他爹攥着他的耳朵走的。”
等同学们都散去,华毕妍单独找到夫子:“您能告诉我田贵福他家在哪里吗?”
本来,她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个人。可当一个人,有因她的原因不能来读书,她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被欺负只是一时,不能读书是害了别人一辈子的事啊。
“是你?”田贵福看到她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确认确实是她,又低下头,“华毕妍!”
原来,他来书院穿得是最整洁的了,现在都快入冬,他还穿着明显小的单衣,看得出有时间没洗过了。
“听说你娘生病,你不能来书院上学了?”华毕妍之前曾想过如何恨他,可到了面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恨,反而有点难过。
田贵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想着要怎样,才能把鞋上那个大洞掩上:“不是,我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我一看那些方块块头就成浆糊,不如让我两个弟弟去读。”
他后面跟着的小男孩伸过头来,说:“姐姐,我爹说我娘如果不是因为那年在战场上生我哥,是不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爹说读书,就是为了懂孝,我哥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书还读了有什么用?”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田贵福,“是不是哥?”
他的样子就是缩小了的田贵福。
田贵福抚抚他的头笑道:“二弟说的对。”
华毕妍的鼻子直发酸。
前面草屋的门轻轻开了,出来一个更小的男孩,过来拉着田贵福的手,嘟着嘴道:“大哥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