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河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具体的说就是长相非常的平凡。
属于那只扔到人堆中你都记不住印象的家伙。普普通通的五官,普普通通的身高。还有普普普通通的气质。
就是这样的家伙曾经独自一个人摸黑在敌军的岗哨中,悄无声息的干掉过一个班的敌人。也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在没有电话的情况下,半夜狂奔五十里,将敌人的情报送到自己的长官手中。
而现在的他正坐在地下审讯室中,将已经炽热的台灯转向被拷在椅子上的林立群。
“说吧,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不相干的人。”话语很平静,脸色也很平静。
曾经作为参加革命的老同盟会成员,没有身边在南京的那些同僚的幸运。因为在一次受伤的时候被遗弃在路上的他。被当时正在军队中任职的邵泽刚给捡到。
中国人讲究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并且这个相报的人还是自己的救命的恩人。
所以在他在那个以后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这个上司,曾经很多次都有发达的机会。也曾经有对手不是没有收买过他。可是他还是没有被腐蚀。
林立群是三进宫了,早在很多年前在大学期间参加活动就被国府的抓捕过。是在没有办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利用红党的信任去了苏联进行留学一年,名为学习,实则是在风声鹤唳的情况下进行躲避。
第二次就是去年回来以后,不过那次的被法租界的巡捕房给抓起来的。可是也是有惊无险被自己的老婆求到青帮的人手中给救出来了。
这次是比较点背,在自己要去参加第一次省委的会议的路上被这群中统的人给抓到了上海站这个魔窟。
带着点懦弱还有着地方方言的口音说道“长,长官撒。你朗格说的是啥子”
他们这群人当中是为了红党国际为了在中国能够更好的工作而培训的。有的是学习军事。而作为曾经的大学生,他接受的是情报和政治训练。
赵红河摇摇头说道“林立群,浙江遂昌人,其父早逝生活艰难,其母望子成龙仍送其读私塾识字。后来只身来到上海,靠聪颖和刻苦先后进入美术专科学校、上海大学读书。曾经在上海消失过一段时间,然后在民国十七年突然出现,并且已经和同为同乡的叶姓富商子女成婚。然后以川闻通讯社记者的身份,组织参加各种左派的茶会和舞会,其中多次发表不当言论。林先生,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林立群的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自己早就被盯上了。现在他追悔莫及。自己看到上海的党组织被破坏,认为是自己能够积极表现的机会。所以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将恢复组织的时候。他四处的参与到左派的联谊会当中。
现在的情况只能继续的装傻,随即说道“长官,我的职业是记者。所谓言论自由。这个你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吧。我可是守法的公民。这个我和吴市长是好朋友。你们这是无辜的迫害,你们是对待文艺界认识的侮辱。”
现在是没有办法,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常冬青来到楼下的审讯室的时候,满眼看过去的是浑身已经伤痕累累,昏死过去的林立群。
通过外边的守卫叫出了在里边浑身冒着汗水的赵红河
递上颗香烟,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弄的赵哥什么情况,吧自己弄得浑身的臭汗现在是三九天,也没有必要出这么多的汗吧。“
赵红河拿过香烟,在常冬青的手中当然,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手底下的一个兄弟以前在法国的巡捕房工作,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人家炒鱿鱼了。只好投奔我这里。有次聊天的时候,说他们曾经抓过个红党分子,最后被青帮的老头子以师徒的名义给弄出去了。正好上次这位兄弟在街上认出了这个家伙,汇报给我了。我盯着这个家伙好几个月了,从去年就没有放松。”
他是比较喜欢喝常冬青打交道的。因为曾经都有过当兵的经历。再加上常冬青做事情的态度,让他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并且作为情报科的主管,和常冬青的几次合作也是有着良好的基础。看到常冬青也是亲近。
“赵哥,是这样的。我最近发现个馆子。就是以前的那个被咱们封的那个贵宾楼。现在重新开业,这不下边托人来了。东家想给咱们这边说河说河,也算是寻求照顾。”
常冬青也是知道这个赵红河别的缺点没有,就是个资深的老饕。因为以前在军队的时候被饿伤了,所以在经济条件允许以后,最喜欢在嘴上抓挠。
“那是个鲁菜的馆子,不过现在换东家了。还能有什么还吃的。”听到有不要钱的吃食,赵红河顿时两眼放光。
“听说这个新来的厨师是姑苏那边的名厨世家。家中的老人是曾经宫里的御膳房的御厨,然后层陪着李鸿章去过欧洲。并且采外域的特点,进行本帮菜的改良。是好不容易高价请来的。”常冬青在那边诱惑的说道。
”什么时候“听着流口水的赵红河急切的说道。
”应该是明天,专门的不开业。咱们两个科室都去。让大家好好的打打牙祭。美其名曰试菜。这个东家的诚意很足,而且咱们两人还有红包,这个数“说完,看着四下无人,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这个意思估计也是三百块的意思、这个外快的数目不小。
赵红河有点无奈,随即说道”不行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