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菀看着常珍这般,心里虽然觉得尴尬,但是脸上倒还是一片温和:“我怎么不来,姑母特特让太太带我过来呢。”
谢菀这句话刚说完,常珍原本茫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诡异,神色有些闪烁看着谢菀问道:“是吗?母亲倒是没有和我说过。表姐倒是来得巧,正好宫里的贵人主子回来了,表姐这次可是有福见上一面了。”
谢菀看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不由得皱起了眉毛,常珍嘴里的贵人主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便就是常珍嫡亲的姑母,三年前选秀入宫的丽昭仪,说起来也是皇帝宠妃,只是不知这次回来却是为何。
再加上常珍往日和她关系并不好,说起来常家两个姑娘,也就二姑娘常琳和她能说上几句,她和常珍基本上见面也就几句客套话,今日她看着常珍下不了台,有几分可怜,这才多嘴搭了一句话,却没想到竟又这样,真不知又怎么惹了这个祖宗。
但是谢菀还没来及说话,旁边的顾宁却有些忍不住了:“常珍你这是什么态度,昭仪娘娘省亲我们并不知晓,别是你心里有鬼,却又编排阿菀!”顾宁面对常珍,一贯是不留情面。
“你……”常珍听到这话,脸不由得涨的通红,死死的咬着嘴唇却也不敢反驳,她们三人虽是说话声音不高,但却也引得了好些人的注目,常珍也是怕别人听见。
顾宁却是分毫不给她留脸面:“哼!小人之心!”说完就拉着谢菀上了最近的一辆小轿,并未理会后面气的脸色发青的常珍。
和安伯府地处京城西北的永安胡同,虽然位置比不上几个公府位置好,但也是朝廷敕造的府邸,因而也算得上气派,他们一行人上轿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也到了这次和安伯府宴请宾客的百翠楼,谢菀刚一下轿,就远远的看见谢玫一脸仓皇的走了过来。
只见她一身茜红色缠枝梅花镶领对襟长袄不见平时的妥帖,原本走起来八风不动的裙角此刻也微微有些凌乱,而那张俏丽动人的脸,此刻却是脸色青白,隐隐透着一丝惨淡,一看见他们一行人,眉眼间更是一片焦虑,只差没有晕过去了。
宋氏看着她这幅模样,眉眼间不由得一阵烦躁,但却也只是一闪而逝,接着又迎了上去,笑道:“二妹妹怎么过来了,珍姐儿不是说你病了吗?病了就好好养着,大不了这次我舍出一张老脸替你招呼,你这是做什么?”
宋氏生怕谢玫又说出什么失礼的话,所以赶紧把话递了过去,没想到谢玫一听宋氏这般说,却一下子松了口气,狠狠的等了一眼站在宋氏旁边一脸心虚的常珍,这才感叹道:“辛苦嫂子了,今儿着实是我待客不周,先向几位夫人赔罪了。”
宋氏看着谢玫的这一系列行为,心里又哪能不明白,看来今个这一系列行为怕都是常珍自作主张,其实也是,这种愚蠢的行为,她这位精明的小姑也是干不出来的。
而英国公府的大太太徐氏是个精明人,此刻心里虽然对谢玫也有不满,但却也不会当即发作出来,再加上此时谢玫这张病态丛生的脸,她更是不会说什么冷嘲热讽的话,所以当即也是笑了笑道:“嗨,这有什么,你病得这样重,我们难道还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有谢大太太在这儿,也冷不着我们。”
谢玫此时是真感激宋氏了,昨天她身体便有些不适,原本想着今日机会难得,不能轻易放弃,所以只是胡乱的吃了些药便睡了,只想着撑过今日即可,却没想到今日天刚刚亮的时候,身子却越发的沉了,她挣扎着起来梳好妆,但却根本掩不过病态,常珍一早来请安看她这样,便提出来要自己去待客,谢玫自然不允,却没想到又吃了一剂药之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便听人说常珍居然自作主张去接人了。
这可把谢玫唬的不行,她明白,常珍是想在这些夫人面前拔个尖,可是拔尖也不是这么拔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去接待这些诰命夫人,不就是赤、裸裸的扇人耳光吗!连带着和安伯府也被人恨了去,所以谢玫赶紧就往百翠楼跑,二门那边是连不上了,只盼着轿子走的慢些,好歹招呼人的时候赶上,却没想到正好阴差阳错的碰到了宋氏,到底还是替她缓和了几分。
“大奶奶说的哪里的话,今儿是我请各位夫人来得,又怠慢了几位,要是此时再劳烦大嫂,那我可不就是罪过了吗,大奶奶可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要不然日后我可是不敢出门见人了。”谢玫惯是会说话的,三言两语的就将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而包括英国公府大奶奶在内的几个夫人,此时也不好意思再推脱只好也笑了笑,应了下来,一行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进了百翠楼。
百翠楼是和安伯府日常待客的地方,戏台宴客的地方都有,只是往日谢菀来,因着是亲眷,所以也未曾见识过,今日却是真见识了,之间百翠楼四面都是起了观赏的高楼,中间一块空地却是搭了戏台,此时和安伯府的仆妇们都低垂着眉眼站在每个宴客的隔间,一水儿的海棠红比甲,倒是看着鲜亮了不少。
谢玫满脸笑意的安排了几位夫人太太就坐,虽则脸色不大好,但是神情却看着很精神,像是打心底都泛着高兴,谢菀微微摇了摇头,她的这个姑母,的确是个人才。
“哟,这不是菀姐儿吗?这么多日不见,今日一见却是漂亮了不少,姑母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