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萱听谢菀这样说,脸上的神色不由得一缓,歉声道:“这样也好,之前是姐姐着急了。”
谢菀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暗暗的想,她的这个姐姐可是整个谢家礼数最好的人,如今这副着急的情形,倒是有些诡异。
但是她心里这么想,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她一脸微笑的拉着谢萱的手,朝着她住的院子走去。
河洲院与蒹葭院离得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萱和谢菀便到了,谢菀拉着谢萱的手进了正厅,然后又招呼着身后的琥珀给谢萱倒茶。
琥珀自小就跟在谢菀身边,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意思,就朝着屋子里其他的几个丫鬟打了个眼色,她们这才依次从屋里退了出来,而谢萱的丫鬟冬青,也很自觉的跟着退了出来。
等屋子里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谢菀这才开口道:“大姐姐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谢萱低着头捏着帕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她有些不自然的摇了摇唇角,最后才终于开口道:“是……是贺公子的事儿……”
说到这儿谢萱的脸上不由得一阵滚烫,她忍着羞意,抬头看了一眼谢菀,却返现她的脸上倒没什么不妥,谢萱这才接着开口道:“贺公子前几日遣了小厮进来和冬青传了话,我……我不敢让太太知道,四妹妹,你……你……”话刚说了一半,谢菀就羞得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死死的垂着脸,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谢萱此刻却有些明白了,贺显和谢萱情意相通这件事儿,她知道的最清楚了,她还小的时候,没少替这俩人传过东西,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几口吃食,或是稍几本书,虽然表面上每个姐妹都有,但是暗地里谢萱的总是要多一点儿,别人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谢菀却很清楚,所以现在谢萱为了这事儿找上了她也很正常。
但是谢菀虽然心里大概明白了谢萱的意图,却也不先开口,她如今年龄也不小了,这种事儿也不好再做了。
谢萱看着谢菀一脸八风不动的笑意,但是却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也就有些急了,赶紧又说道:“四妹妹不要误会,我和贺公子并没有做什么不合礼数的事儿,只是贺公子和大哥哥要参加春闱了,我……我给他们一人绣了一个扇套,然后贺公子只是遣人进来道了声谢,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着谢萱急急忙忙的解释,谢菀其实心里也很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女人,盲婚哑嫁都是常态,像是谢萱这样的都已经是很好的了,而谢萱如今正是知慕少艾的时候,她和贺显又是两情相悦,有这种事儿其实最自然不过了。
想到这儿谢萱不由得笑了笑道:“大姐姐不用说这么多,我自然晓得大姐姐是个知礼的人,只是不知大姐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听谢菀这样说,谢萱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脸色却还是泛着一丝羞涩,臻首道:“我……我这次来找妹妹,是因为冬青这个丫头行事不谨慎,结果和那个小厮说话的时候居然被苏姨娘丫鬟给撞见了,但是等了这几日,苏姨娘却没有发作,姐姐这几日着实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原本是想去找太太坦白,但是却又怕太太听了误会,就……就找妹妹来拿个主意。”
听了这话,谢菀不由得挑了挑眉,苏姨娘?这事儿居然和苏姨娘有关,但是说来是前几日的事儿,谢萱却又挑着今天来给他说这些话,其实也是想探一探她的口风吧,毕竟今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
“原来是这件事儿,大姐姐用不着担心,如今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稳,她正要好好安胎呢,哪里会有时间来管大姐姐房里的事儿,太太那儿自有我去给大姐姐说项,想来太太也不会怪大姐姐的。”谢菀笑着道。
谢萱听了这话,脸上似乎才松快了一点,嘴角隐隐的也露出一丝笑影儿,直拉着谢菀的手道谢,谢菀略略推辞了几句,然后又坐着和谢萱说了几句话,谢萱这才离开了。
等谢萱走了,琥珀才从屋外进来了,同琥珀一起进来的,还有同为谢菀身边大丫鬟的樱草,樱草惯是个嘴巴厉害的,一进来就赶紧说道:“姑娘,苏姨娘那边闹起来了,我听东四院的水仙姐姐说,苏姨娘闹着要上吊呢,说是太太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哥儿,指着底下的人作践她呢!呸!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用得着太太费心,还没生下来就一口一个哥儿,还真把自己的肚子当成宝了……”一边说,一边一脸的鄙夷。
琥珀听着樱草说话越来越不像,赶紧就低斥道:“在姑娘面前混说什么!还不快出去!”
樱草一看琥珀生了气,就不敢再说了,琥珀年龄比她大,为人又谨慎严厉,所以樱草虽然嘴巴厉害,但是却是不敢和琥珀顶嘴的。
倒是谢菀看了觉得有些好笑,樱草自小就和她一起长大,樱草的这种性格她早就习惯了,让改也改不过来,但是现在时间长了,她倒是觉得这样看着还爽利些,要是周围都是琥珀这样恭谨的,她指不定多无趣呢。
所以谢菀也没生气,只是冲着琥珀点了点头说:“行了琥珀,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让她说完。”
琥珀听着谢菀这样说,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倒是樱草一脸的喜色,笑意盈盈的看着谢菀道:“之前是婢子越矩了,婢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菀有些好笑的瞪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别在我面前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有什么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