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容伸出手,只见那圆乎乎胖嘟嘟的小手里面握着团红红的东西。
齐雅故作好奇地问:“霜容藏着什么好东西啊?”
霜容打开紧紧握着的小拳头,掌心向上摊开来,把那团东西递给齐雅,道:“皇祖母,你瞧。”
齐雅把那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见那是一个同心结。用料倒是考究,只是做工一般,一看便知道出自孩童之手。
“这便是容儿给姑姑的礼物?”
霜容点点头说:“是的。孙女一共编了两个。一个昨日就给姑姑送去了;一个今日来给皇祖母。”
“为何编了两个?”
“容儿听宫里的老人说,这女儿出嫁为娘的最是心疼。所以就编了两个。想着一个给姑姑,一个给皇祖母。皇祖母日后想着姑姑那儿有一处一样的同心结,就知道姑姑虽然已经嫁出去,但是时刻惦念着皇祖母,这心里便也能稍加宽慰了。”
齐雅一直把霜容当成个孩子,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能如此懂事,心里很是受用。伸手把霜容抱到腿上做好,又好是一阵亲昵才说:“乖孙女哦,哀家有你这么个心肝宝贝就知足咯。”
正在这时佩儿进来请安。
行礼后,佩儿见齐雅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很像乐天公主小时候的样子,便道:“这便是霜容公主吧。”
豫离道:“佩儿姐姐好眼力,这便是霜容公主。”
佩儿行礼:“奴婢给霜容公主请安。”
齐雅看了看佩儿,对霜容说:“快认认,那是你佩儿嬷嬷。”
霜容很乖巧地从齐雅怀里蹦出来,向佩儿还礼道:“霜容给佩儿嬷嬷请安。”
佩儿连忙把霜容扶起来说:“奴婢怎敢担公主如此大礼,这不是要折杀奴婢嘛。”
齐雅道:“无妨。你现在也是有诰命在身的人,在哀家面前尚且不用自称‘奴婢’,何况在她一个小辈面前。她向你行礼,你也是受得起的。”
佩儿摇摇头道:“奴婢有今日都是主儿赐下的。只要主儿不嫌弃,奴婢此生便一直是主儿的奴婢。”
“随你吧。”
又道:“今日你那儿媳妇怎么没一起过来?”
提到儿媳妇,佩儿喜上眉梢说:“前阵子儿媳妇生了,是个标志的女娃娃。这月中的妇人,奴婢想着就不要她过来了。”
齐雅听了这喜讯也是高兴,便说:“怎么这么高兴的事偏要哀家问起来才肯说?早该差人早早来报了哀家才是。”
“奴婢是想着。这恰逢乐天公主出嫁,宫中事多,就不要给主儿添乱了嘛。”
齐雅故作生气,嗔怪道:“糊涂东西,这哪里是添乱。增子添孙这都是人丁兴旺的好兆头,真该早早报了哀家知道,还能一同与你贺一贺。”
佩儿提到自家的孙女也是高兴,笑着说:“下次便提早告知主儿知道。”
一旁的豫离打趣道:“娘娘,您看看佩儿姐姐多不知害臊,又想着赶紧添孙子呢。”
齐雅道:“就你了,也是三十七八岁的人了从不想着嫁人。佩儿与你年纪相仿都做祖母了。”
豫离道:“娘娘,好端端的提奴婢做什么。奴婢去看看乐天公主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说着便跑出去了。
一旁的霜容看着起劲,乐呵呵地问:“皇祖母,皇祖母,豫离嬷嬷是怎么了?”
齐雅道:“没什么,只是你那豫离嬷嬷害羞了。”
说罢齐雅和佩儿不约而同地掩面笑了起来。
霜容看得更是莫名其妙,心想,大概嫁人是要害羞的吧。可是嫁人为什么要害羞呢?
齐雅看着霜容懵懵懂懂的样子,想着也是时候该给她找个伴儿了,便问:“你那孙女可曾起名字呢?”
佩儿道:“不曾起名。这不想请主儿给赐名嘛。”
齐雅道:“你倒真是会盘算。大名是什么哀家可不要管,要她亲爹娘去想。哀家就给她起个小名罢了。也叫佩儿,你看如何?”
佩儿不明白何意,可是又总觉得齐雅说得一定是对的,便说:“好,听主儿的。”
齐雅道:“你也不要在心里怪哀家懒散。哀家可是想了很久才想着这么个名字的。”又把霜容往前推了推,说:“这个孩子,哀家甚是喜欢。只可惜这宫里没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跟她作伴。待你那小孙女再大一些就送到宫里来养着,与这孩子做个伴。那孩子姓齐,也算是贵女。哀家就封她为县主,你看如何?”
佩儿的夫君齐水是被赐姓齐。可虽为赐姓,但只要姓齐,并入了齐家的家谱,在当时也是无上荣耀。更何况齐大人虽然身故已久,但齐雅对他们却多有照付。只可惜自己那儿子并没有父亲的本事,虽在朝为官,可能力有限,只能做个不大不小的闲职。
如今自己的孙女刚刚降生,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被封为县主这是何等荣耀?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如若放到宫里养着,那她亲爹娘就不一定时时刻刻能看到这孩子了。可是为了满门的荣耀,儿子的仕途,还有这襁褓中孙女日后的前程,这一时半刻见不到面,似乎也并没什么了。更何况,这是放在她最信任的主儿跟前养着,又是给主儿最喜欢的霜容小公主作伴,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佩儿连忙跪地谢道:“奴婢谢太后娘娘赏赐,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雅差遣着霜容去把佩儿扶起来,道:“你我认识多年。虽为主仆,实则更像姐妹。不必行此大礼。到时候乐天来行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