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见状,轻轻地说了一句:“佩儿,给张嬷嬷倒杯水。”
佩儿放下团扇,倒了一杯水递给张嬷嬷说:“张嬷嬷您先喝口水。”
张嬷嬷接过杯子,喝了口水便接着说:“因着德妃如今得了圣宠,德妃的母家刘氏倒是势力也大了起来。只听说因为京郊的田产最近起了些纷争,刘氏那边倒是也没闹起来?”
“纷争?”齐雅抬起一双凤眼看着张嬷嬷,倒是起了兴趣,问:“什么样的纷争?”
张嬷嬷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竟也没打听,便问:“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为了争田地打死了几个人罢了。”
齐雅听了也并不拆穿她,只说:“劳烦张嬷嬷打听清楚些再来回话。”
张嬷嬷听了连声应答:“是,是,老奴遵命。”
“本宫也有些累了,佩儿扶本宫过去睡下,张嬷嬷也去休息吧。”齐雅说着起身向床铺走去。
张嬷嬷刚要离开的功夫,齐雅又叫住她问:“德妃的公主都多大年纪了?”
“回娘娘,德妃的大公主平安公主今年十二岁了,年幼的公主五岁,还没得封号。”
“恩,知道了。嬷嬷且去休息吧。”
佩儿伺候着齐雅换了衣裳,便退了出去。齐雅舒舒服服躺在高床软枕上想着齐家的冤屈,爹娘的仇恨,满门的荣耀和自己的富贵便全靠当下了,便摸了摸肚子,沉沉睡去。
另一面德妃宫里倒是好大发作,德妃嚷着:“果然是个狐媚惑主的东西,皇帝还赐了那么好的宫殿给她,四时鲜花不断?怕是别人没生过孩子一样,要这么照顾?看看她今天进宫时那样子,摆了好大的阵仗,皇帝亲自迎接不说,那扭捏造作是给谁看的?是不是后来又给了很多赏赐?她也能用得完?”
众婆子拉着德妃纷纷劝着:“娘娘不要发怒,现下皇帝最看中的就是她。若不是皇帝看中她,哪有这些恩赏。娘娘且不可与她生气啊。”
“那有什么?不就是怀了孩子吗?看她能不能生出个皇子来!”
德妃在自己宫里发脾气,李皇后倒是很快知道那边的消息。吃着刚进贡的蜜桔说:“今年这蜜桔倒是有些酸了呢。”一旁立着的冯嬷嬷说:“不如老奴给德妃送去点尝尝?”
“她那屋子已经够酸了,用不到我们帮衬了。”
“娘娘说的是。”
李皇后心里想着,这德妃果然是个没心肝的,从慈业寺领回来一个姑子就给她气成这样,真是不能成事。若早知道是这样,当时何必费大力气弄个姑子回来,自己倒也是能结果了她。
正想着,只听外面太监传报:“皇帝陛下驾到。”
李皇后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施礼,见皇帝进了殿里,便说:“不知陛下驾到,臣妾有失远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连忙扶起李皇后,见了桌上的蜜桔说:“今年的橘子可好吃?”
李皇后一边张罗着宫人给皇帝上茶点一边说:“这橘子刚才臣妾尝了些,酸的很,不好吃。皇帝尝尝臣妾这宫里的柚子如何,是百色人新供上来的。”说着拨了块柚子瓤给皇帝。
皇帝接过,只吃了一口便放在了盘里,说:“你别忙了,先坐下。今日朕来是有事同皇后商议。”
李皇后听了,心下觉得皇帝在大事上还是会征求自己意见的,连忙理了理衣服摆了摆皇后的款说:“陛下为何事而来?”
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然是掺了牛乳的茶,便觉得喝不惯,放下杯子说:“北境来了使节,说是要与我们大永和亲。朕已经应允此事。只是对方要求娶公主,朕一时间倒是想不起谁更合适。”
皇后想了想说:“我朝和亲向来是选宗室女册封为公主而和亲的,陛下不如在宗室女中择一品貌俱佳的封了公主送与北境和亲。”
“只是如今我北境并无大将镇守,若是此次和亲不顺利,恐北境来犯。北境求娶嫡公主,这倒是让人犯难了。”
“嫡公主?正议婚的三公主已经许配给宰辅之子了,这可如何是好?”李皇后想到的是她那远方表妹淑妃所生下的公主。
皇帝只皱了皱眉头,觉得再说下去皇后也并不能给自己出什么好主意,便说:“皇后歇着吧,朕先走了。”
李皇后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能起身不舍地说道:“臣妾恭送皇上。”眼里竟是依恋。
皇帝出了坤宁宫便径直来到齐雅所在的春熙殿。齐雅也刚刚起床,听小东子说了朝堂上的事,心里也在做些盘算。看见皇帝来,便马上起身迎接。
待众人坐定后,皇帝问:“爱妃在忙些什么?”
齐雅答:“臣妾正打算收拾妥当到皇后宫里谢恩呢。”
皇帝觉得齐雅很是乖巧,便说:“不必去了,朕刚从那边过来,外面热得很,你明日早上趁着天凉快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齐雅听了便说:“是,那臣妾就按照皇帝的意思办。臣妾这里有新熬制的酸梅汤,皇帝可要尝一尝?”
“替朕填一碗来。”
说话间便有人端上了冰镇过的酸梅汤,皇帝见那汤上面还点缀着几片薄荷叶,尝了几口,觉得甚是好喝,便问:“雅儿怎知这做法?”
齐雅答道:“听闻先皇后娘娘便是如此熬制的,今日炎热,想着皇帝下朝回来必定是要消暑的,便试着熬制了,陛下不嫌弃就好。”
皇帝总觉得这味道熟悉,没想到真是按照亡母的方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