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有些委屈地马上哭丧着脸说:“是,是公主回来了,正在府前下轿呢?”
齐桦惊讶道:“什么?是霜容回来了?”
小厮见齐桦的脸上从阴转晴,连忙说:“是啊,是啊,宫里的人给送回来的。这次说是让公主在府里常住,只要记得时常去宫里给陛下请安,免得陛下殿下惦念就好。”
“好,好,这确实是喜事。”
不管怎么说,霜容公主总算是回来了,这也算是福至了吧。至于祸?也会去的。
“公主回来啦,公主回来啦!”
自从早上王德妃被以那样的方式请去宫里用膳后,府里的人便都有预感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人心惶惶。众人没想到在同一日还能见到公主,简直是欣喜万分。一时间,众人又纷纷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这位公主就是他们的救星,就是保佑他们的神佛。
只是那送公主回来的人倒是让人看了生厌,便是那早上带走王德妃的子芮。
齐桦听闻消息,早就迎接出来,还来不及好生看一看自己的女儿,那个让他厌恶的子芮便率先闯入他的眼帘。齐桦见了她,竟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挺直了身子准备随时面对将要发生的灾难。
子芮倒是一点也不掩饰她胜利者的喜悦,很是洋洋得意。虽然依照规矩给齐桦行了个礼,可那眼神仿佛要告诉所有人,如果让她不满意,她可以把这个所谓的皇嗣的家眷随意处置。她也是要让齐桦明白,就算你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可我能让你心爱的人和在意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齐桦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和一个奴婢在这用眼神斗法,只是形式比人强,他拿这个陛下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毫无办法。
子芮依旧不等叫起,便主动开口:“殿下,陛下有口谕让公主回到府里住。奴婢已经把公主送到了,若没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齐桦微微一点头表示听到了,便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谁知那子芮刚往后退了几步,又马上走上前来说:“殿下就不想问问奴婢其他的人或是其他的事?”那声音充满了挑衅,仿佛她才是那个居高临下的人。
齐桦微微笑道:“子芮姑娘,你本是母帝身边的人,自然有母帝管教。只是今日你问道了,那本王就奉劝你一句,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道。别的,管得太多最终只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子芮从鼻孔里哼出口气,心想,如今究竟是谁在上谁在下还不清楚吗?你一个退位的皇帝和我装什么主子。陛下没要了你的性命就算便宜你了,还教我怎么为人?简直是可笑。
只不过这些话她终究还是不敢当着齐桦的面说出来,只得恭恭敬敬地一低头道:“奴婢些陛下教诲,奴婢告退了。”
此时,宫里,齐雅有些怅然。
她像是宿醉以后清醒过来的人,在思考着对王德妃的处置是不是太草率了。不过她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她现在是决定天下人生死的皇帝,她能有什么错呢?毕竟更大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雅抬眼看了看,这一张喜上眉梢嬉皮笑脸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齐元爽。很久没见这人了,忽然见了倒也觉得并不生厌,反而有些喜欢。齐雅在恍惚之间觉得这才是她的“自家人”,她的那些儿孙都是“王家人”。只有这样从始至终的“齐家人”才是最正统的。
本来还倚靠在椅背上的齐雅也有了兴趣,直了直身子说:“今日怎么有空来见姑母了?”
齐元爽听了此话大喜,想到已经贵为皇帝的齐雅还是在他面前称“姑母”,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齐元爽连忙在脸上推着更灿烂的笑容说:“只是给姑母的尊号已经由选定了,想请姑母示下。”说着将一个装有特质的黄金色纸张的玉制盒子呈了上去。
子芮赶紧接了这个盒子递给齐雅。齐雅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听齐元爽说:“这个尊号可是由全国的得道高僧、钦天监、世间大儒、内务府共同商议选定的,说是寓意极好的尊号。一定能保姑母的万年江山。姑母可看看,还能入眼吗?”
齐雅从那玉质的盒子里取出张黄金色的纸,缓缓的展开,只见上面写有“金轮圣神”四个字。她看了看那字,又看了看齐元爽说:“这几个字倒是好,何解?”
齐元爽显然已经把这套话好好地背了一遍,说道:“金轮自然是寓意您是佛祖转世,在世间是为了普度众生。而圣神,自然是因为您是尊贵如神一般的皇帝,从古至今第一伟大的如神明的皇帝。”
齐雅见他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显然是掐头去尾只挑了自己理解的说了。齐雅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又问道:“依你所言,朕可是比那开天的盘古,补天的女娲都要神圣无比了?”
齐元爽想了想说:“那时候侄儿还没出生呢,也没看到盘古是怎么开天,女娲是怎么补天的。只不过侄儿出生以后,见到了姑母,就觉得姑母是这天上地下唯一的神了。至于别的,侄儿都不信。”
齐雅听了也心生欢喜,说着:“好,好。这世上还有一人能懂得朕心。吩咐下去,就用这个尊号,即可昭告天下。”
齐元爽领命退出去,还不忘给子芮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既然护国夫人和张夫人都不能为他所用,他倒是不介意在这宫里给自己留下个“齐夫人”。子芮自然也不是那种只紧着一棵树上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