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的连忙跪在地上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没回明白。是另一位齐大人吩咐的。”
齐元爽瞪圆了眼睛问:“齐思淼?”
“恩恩,是他,是他。大人饶命啊,小人身份卑微,谁得话都得听,谁的话都不敢得罪啊。”那管事连忙磕头,想着如此可以求得一条性命。
齐元爽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管事说:“你也是有官职在身,齐思淼他一句话就能让你乖乖听令?让我信?打量着是想糊弄傻子呢吧。”
齐元爽着急起来就有些口不择言,旁边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一个个地也就只能要笑不笑地憋在那里,要多难过有多难过。齐元爽也不在意这些细节,继续教训着他的下属说:“你们若是爱钱,也都可以和爷说。爷是能理解的。可是公主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这一个个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不能什么钱都要。也不怕拿了钱没命花!”
终于拽了一次文的齐元爽在最后一句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那官家更是吓得双腿发抖,还好是跪着,若此时是站着的,估计他也是要瘫坐在地上,立不住了。他磕头磕地更密集了,连连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还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啊……”
齐元爽抬手一挥,那官家便很懂事地闭嘴了。这一套说辞齐元爽听过无数次,早就没了感觉。他清了清嗓子说:“爷知道你是从齐思淼那拿了钱了,这件事爷也不会去追究了。你就说说,齐思淼都让你干什么了。”
那官家哪里还敢隐瞒,立刻像倒豆子一般说:“小人,小人不敢隐瞒。齐大人说,这里的事情让我只和他一人说就好。至于您那里,他说他会亲自和您说。”
齐元爽冷笑一声:“呵,他这么说你也信。你这脑子还真是笨啊。”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官家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这回开始肆无忌惮地扇起自己的巴掌来了。
齐元爽不厌烦地说:“行了行了,爷先留着你一口气。再说,这事都发生多久了。”
那管家说:“一个月以前就开始有灾民到都城来。但是那时候人不多,隔三差五才能看见三五个。有些能说出自家亲戚确切地址的,就给放了进去投奔亲戚,有些说不出来的就给赶了出去。因为人不多,所以也没太在意。可是直到十天前,灾民开始大批地聚集。而且都是十几二十个人成群结队的过来。直到最近几天,每天来的灾民更多,赶是赶不走了,只能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城。只是这些天不断的有人死,死的人还越来越多,所以……”
“所以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那管家说:“所以小人也怕,万一出事了……”
齐元爽气得不行,这下子可是一个巴掌甩出去,不用那官家自己打了。
“你也知道万一出事了不好收拾,早干什么去了!这是拿了多少钱,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啊!好,好样的。既然这样那爷就让你今天见阎王!”
齐元爽生气的时候喜怒无常,谁也不能和他讲道理。身旁的人听了齐元爽这么说,直接上去就要把那官家拉下去处置了。那官家求生欲实在太强,还是不肯甘心说:“大人,小人还知道一事,说出来,希望大人能绕我一命啊!”
“说!”
“小人知道这伙人是有组织的,也知道为首的是谁!”
齐元爽心中一颤,他竟然知道这些?这正是女皇要查的。
他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官家连忙跪着爬到齐元爽脚边,像是跪在佛祖骄傲一样虔诚说:“大人,这里为首的是一个姓顾叫顾三的,这些天他会经把饥民们聚集在一起,讲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另外每天晚上都会从城里出来一小波人,给这个顾三送些东西,还说上几句话。”
齐元爽心中有数,那些送东西的人想必也给这管家送了钱财,不然也不能来去自如。他问:“什么东西?又是什么话?”
“送些吃食,还有告诉顾三第二天都讲什么。”
“讲什么?”
那管家眼珠转了转,心中像是下了好哒的决心一般说:“就是,就是让他说着灾是老天给下的惩罚之类的。大意就是这个了。”
齐元爽这回更是火冒三丈,也懒得打他,吼道:“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这种话是能胡说的!谋反,谋反!这是要煽动谋反啊!你死不要紧,你全家死了也不要紧,你拖累着爷一起去死!好啊,真是爷养的好奴才!来人,把他拉下去关起来,打上一百鞭子,避开要害的地方,挑着有肉的地方打。打得他劈开肉绽,打完了看好来了,喂上药,别让他死了!”
那管家是个不甘心地主,都这样了,他还不忘了喊一句:“爷绕了我啊,小人认得那来人,是从前赵嗣之府上的管家啊!”
齐元爽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头大。当时好好的一个赵嗣之怎么就成了西梁的世子了呢。他可是没少和赵嗣之来往,赵嗣之也没少为自己出力气。幸亏当时事情处理的是雷厉风行,他才没受到牵连,现在弄出这么个累赘,是要搅和什么浑水啊。齐元爽再也想不明白,把带来的吃食分和银子分发下去,又嘱咐人好生把死去的人安葬,给活着的人看病,这才离开。他要赶快回到府里,有事还是要找乐天公主商量。
三天后,清雨又到了贾大哥的地方,他得到的消息和齐元爽那日从管家嘴里审出来的差不多。只是他知道的更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