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哥哥,钰哥哥。”铃铛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梁钰正斜靠在窗前,翻阅手中的文献资料。一听声音,立刻回头,微笑道,“筱筱,你又迟到了。”
“这不能怪我!”黄衣筱筱咕囔着嘴,“都怪阿梅啦,忘了提醒我。”
“没关系。”
“呀,难道我们要在这么多册文献里,只找出一段资料吗?”
哎呀。
太傅是认真的吗?
黄衣筱筱努力回想,大半个时辰前,太傅的确要求过:里,有一份重要资料,需要确认。
“你们俩去找找看。天黑之前,带给我。”
可是——
黄衣筱筱看了看堆积如山的书册、竹简,一个脑袋两边大。
少说也有百来十本!
不知怎的,黄衣筱筱忽然想到一个词:大海捞针。
“别着急,慢慢找。天黑之前,肯定能找到。”梁钰宽慰道。
“呀,那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天吗?”黄衣筱筱欲哭无泪。
还能怎么办?
只好这么办。
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突然发生。
“咚。”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太监,以里没有人,路过时多了个心眼,顺手将敞开的正门拉过。
“咔擦。”
还不忘上锁。
不是吧?
不是吧!
“钰哥哥!我们?”黄衣筱筱满脸问号,停顿一秒后丢下书册,小跑到门口。“哎呀,我们被反锁了。”
“别急,让我看看。”
“钰哥哥,怎么办?”
地处阴暗角落,本就光照不足。当正门被合上后,悠的一下,房间内立马由白昼进入傍晚。
连昼伏夜出的动物们,也似有隐隐吱吱声。
一道黑影窜过。
“啊,是不是老鼠!”即使黄衣筱筱天生胆子大,但终究是个女儿家。老鼠一类的生物,自然位列黑名单。
“钰哥哥,我怕!”
“别怕,我在。”
“是老鼠,我看到了,是老鼠!”
“这,不会有老鼠的。”
“那刚刚是什么!”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黑影,从另一个角落窜出。
“啊!”黄衣筱筱整个人都不好了,惊吓如她,转身扑倒在梁钰怀里。“钰哥哥,你快想点办法。”
“别怕,筱筱,我在。”梁钰拍打着黄衣筱筱的后背,似在给予勇气,“你相信我,那不是老鼠。”
“那,那是什么?”黄衣筱筱抖得更厉害。
具体是什么呢?
梁钰也回答不出来。
但他知道,当黄衣筱筱躲在自己怀里,且瑟瑟发抖时,自己的心,也跟着不停颤抖。
想要给她最好的。
想要给她最安全的。
可偏偏,当她与自己独处时,所遇皆是危险。
当梁钰的眼前,出现过筱筱中箭昏迷的模样后,或许只是眨眼的功夫,陈年旧事,又涌上心头。
毫无征兆。
不需征兆。
“太子,有事禀告。”
是太监的声音,将梁钰从更多回忆里拽出。
“什么事?”梁钰保持背对的姿势,努力恢复起伏不平的情绪。
“是一封家信,王爷八百里加急,要求第一时间传给你。”
王弟。
应该是询问筱筱的伤情。
“放那里吧。”
“是。”太监转身退出。
同处一片璀璨夜空,同样房间独自一人。
当梁钰翻看家信时,筱筱正试图起身。又躺了一整天,不行,我可得起床走两步。
至少,得走到梳妆台前,看一眼青铜镜。
害。
有没有错过重要消息?如果有,那可太得不偿失。
“哎呀,小姐,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筱筱刚半坐,就被端着一盆热水、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的阿梅,逮了个正着。
“我,我没做什么呀?”筱筱一头雾水,“就想起来走一走。”
“不行,这可不行,你赶紧躺着。”阿梅放下热水,语气里满是着急。
“我就走两步,真的。”
“不可以!”阿梅急了,转身的同时,伸手试图拽住筱筱的胳膊。可在即将用力的一刻,又停了下来。
“咦?”
“小姐,你还疼吗?”
“疼,不过我没有那么娇弱啦!”
那能怎么办嘛!
说这话时,筱筱的眼神早已略过阿梅,落在青铜镜上。
“小心伤口!”阿梅拗不过筱筱,更怕一不小心弄疼她。无奈,只好轻轻扶稳,任由她落地。
耶!
我终于可以站起来啦!
“小姐,慢点。”
只是,多躺了一天的结果,是双腿有些无力。
筱筱还不太适应重新站立。
刚走出两三步,筱筱只觉压力山大。
“阿梅,带我去那里。”筱筱伸出手指,指了指梳妆台。
“你哟,这人刚清醒,就想着打扮自己,真是越来越爱美。”
“没有啦!我就想照一照镜子。”实话!这绝对是实话!筱筱暗自在心里呐喊。
“你呀!”
从床前到梳妆台,本不足二十步。
但表面逞强、实则虚弱的筱筱,硬是走出满头大汗。
“小姐,你还好吧?”阿梅摸出手绢,替筱筱擦拭额角的汗水。
“应该还好,还好。”筱筱不停喘着大气,本就疼痛不止的伤口,似乎疼得更厉害。“我,我坐一会儿。”
“小姐你啊,就是不听劝。”
“嘿嘿,我就想试试嘛。”
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