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颜落一双大眼睛染了不情愿的神色,楚白叹了口气。
“若是早知道只要宠着你,你就会变成这般模样,我一早就不跟自己较劲了。”
一句叹息,仿佛叹出了几生几世的无奈,
“……若是一早知道楚轻尘也会有这样情深不寿的样子,我该死而无憾的,做什么要憋着一股劲儿又是报仇又是要远离你的。”
狡黠的眨着眼睛,颜落登时忘记了方才听到楚白要出门时的委屈。
“颜浅心这么有本事,怎么就没猜到?”楚白挑眉。
男子白衣,女子一身芙蓉色,坐在雕着梨花的软榻上,看着彼此,满脸笑意。
夏蝉端着茶盏走到门口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双脚硬生生顿住了。
竟然不想去破坏着温馨的气氛。
……
楚国的初夏很美,山上有百花盛开,水中有莲蓬荷花。
官道上,队伍整整齐齐,绵延不断。
走在前头的,是两名骑马的护卫,后面跟着一个驾撵。
只从外面看不出哪里特殊。
路过镇子的时候,附近会有人探头看看,顺路将自家不听话的孩童抓回屋。
这阵仗,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惹不起,躲得起。
楚白的队伍就在这一处,与盛熠的驾撵碰上了。
盛熠的队伍比预估走得要快。
原本掐算的是在贺州相遇,结果如今楚白才迎到了这小镇子,便遇到了。
楚白骑着马,见到对方的驾撵,微微蹙了蹙眉,而后直接翻身下马。
一身白色,步伐轻快,任谁一瞧都是个俊朗的公子哥儿。
住在镇子边儿上的百姓,还在门缝儿里往外瞧着。
“在下楚白楚轻尘,拜见熠王殿下!”楚白恭恭敬敬的跟盛熠行了个礼。
最起码,态度上外人挑不出什么。
驾撵里的人随着声音走了下来。
出来的人一身黑色的袍子,面相看着并不是很和善,却也没有嘟嘟逼人的气势或者心思狠厉的模样。
临近不惑之年,又是从商的,在楚白眼里,盛熠整个人沉淀下来了许多与众不同。
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与朝堂上遇到事情互相推诿的官员,亦或是提首谏言的忠臣,都不一样的东西。
“是……定北侯家的楚白?”盛熠开口,声音同脸色一般,波澜不惊到让对方心惊。
“是轻尘。”楚白不卑不亢,淡定的回着。
闻言,盛熠微微薄凉的一双眼睛落在了楚白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好几次,才终于笑了起来。
“都这么大了……也对,听说成亲了,还是颜震家的小姑娘。”盛熠自言自语道:“不是听说怀了身子了?女子初次有孕,本就怕得很,你怎么不在府里多陪陪,还出来折腾?”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盛熠说这些话在楚白看来的确是发自真心的……却好像关心的是……颜落?
“承蒙熠王殿下关心,轻尘是一国之臣,定然以国事为重。”
话一出口,楚白终于看到了盛熠眼底的光芒一厉。
果真……他神思的落点是颜落!
可是他十几年都在外头,怎得与颜落认识?莫不是……又是颜落生母的旧交吧?
哎,自家小媳妇儿,怎么身上的事儿啊,阴谋啊,比自己都多了?
“真是个好臣子……”盛熠冷笑:“却不是什么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