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程度的计谋,颜落眼睛滚了一圈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也没多放在心上。
出去的前一晚,颜震专程把夏蝉叫了去。
跟之前游园会一样,仔仔细细的嘱咐她小心护着颜落周全。
颜落长得好,又鲜少出门,心思单纯又不懂人心险恶,外面有坏心思的人多,好好防着总没坏处。
且不管这女儿是不是如宋蓉怀疑的那样品行不端,她对大学士府还尚有用途,断然不能废了这粒棋子。
夏蝉都一一应下了。
不用颜震提醒她也会护好颜落。毕竟爷心尖尖上的人,一早吩咐的就是让她保护小姐。
而且行止知道了消息已经去通知爷了。
那头危险不一定有,热闹指不定有多少。
回到院子里,春意已经忧心忡忡的拾掇完了东西,连叹了几口气。
“小姐,我这心里头总觉着不踏实。要不……咱们跟夫人说说,不去了吧。”春意转头劝颜落?
颜落正喝着果茶:“为何不去?正巧我还有事要安排,也省得翻墙了。”
“就是,春意你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夏蝉边进屋边说道。
这话把春意说的眼睛瞪得溜圆。
明明她跟小姐一起最久,可是最近却越发觉得夏蝉比自己还要了解小姐。
颜落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捏着梳子理头发:“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夜。明儿个带些瓜子,咱们只管看戏。”
有人搭台子,有人唱段子,作为看客,她也得拿出些态度。
……
两辆马车,车夫都是极为稳妥的人。
宋荛本想着在这一处动手脚,万幸被宋蓉拦住了。
府里的人出门,车夫都是颜震安排的,宋荛若是动手,定然会被发现图谋不轨。
到时候坏事不说,保不齐连宋蓉都得被罚。
又坐上了马车,颜落靠着软垫,脑袋里盘算着要不要这一次直接把云蕊怼住了。
不过这样的事总要看时机,她做几手准备就好了。
还是夏蝉坐在马车外面,春意坐在里头。
春意上了马车,将手里夏蝉偷偷塞给她的字条给了颜落。
马车跑了起来,颜落方才打开。
是楚白的字迹,只有两个字:“安心”。
颜落垂眸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从春意怀里摸出火折子,将两个字烧成了两个洞。
春意了解颜落,知道她没主动说,便是不想说。
其实颜落也不是不想说。她光压下心里涌起的情绪已经用去全部力气了。
那个她爱了三辈子的人,想恨恨不得,想爱爱不起,想躲躲不掉,想逃逃不出……
而今,连他对她好,她都要想一想他所图的是什么,会不会后面又要了自己的命。
他叫她安心……
有他在,她的心永远安不下。
可是他却不能死……楚国需要他。
颜落虽说没有大志向,也懂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她想活着,也得楚国安定。
一旦国家危在旦夕,作为子民,她想独活是不可能的。
这点楚白也清楚。
所以他下了几次决心不想去管楚烬的事情,却始终放不开手。
楚白坐在自己宅院的密室里,放下了手中的一叠密函,起身去了地图前捏着毛笔标记了几处位置。
有暗卫来报,楚白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待他说完了离开,楚白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眯着眼睛继续看着眼前的山河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