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慨不耐烦打斷道:“赫赫有名?那怎么会将毒药说成面粉的?我看他是庸医吧?”
府医李大夫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不过他却对着齐慨怒目而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就連他母亲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没想到他却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罢了,今日之事,他原本就是昧着良心说的假话。倒也怨不得他了。
郡王妃听见儿子連庸医都喊上了,连连喊着:“胡闹。真是胡闹,俊儿,你还不快住嘴!”她原本是想喊儿子给府医道歉的,可是自己儿子自己了解,郡王妃知道齐慨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要他道歉,那比杀了他還难。她要是当众说出让他道谢的话,那就是自取其辱了。于是话到临頭,却急急改成了‘住口’。
齐慨冷哼一声,总算是给自己娘亲一些面子,没有再说什么更为难听的话来。
郡王妃坐在那里,看着穩如泰山一般屹立在那里的儿子,心下叹息不已,她已然明白。今日这件事她很难将之栽赃到苏熙芸头上去了。只要有这个儿子在,她就什么都别想做成!可恨她布置了这几日,临到头来,却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恨!想到这里,郡王妃有些心烦意乱的瞧了一眼端端正正站在那里的苏熙芸一眼,始终不甘心就此放手。
可是不放手又能怎样?眼前这两个姑娘,看似柔柔弱弱,美丽无比,可是内里。却都不是一般的精明。郡王妃根本就不敢拿对付平常那些大家闺秀的伎俩来对付苏熙芸。她明白。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今日她这一番作为,很有可能已经被她们给看穿了,其实看穿了就看穿了,郡王妃根本就不在乎,她也根本就不怕她们,但是她怕自己儿子。
要是被齐慨知道了今日之事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设计好了,来陷害他心心念念之人,说不定他立马就跟自己翻脸。他年幼之时曾经因为一件小事跟她这个做母亲的怄了两个月的气,郡王妃实在是害怕了。
心念电转之间,郡王妃已经看清楚了形势,当下,她便对府医道:“既然俊儿说了,那你便再去检验一番罢!说不定是你刚刚老眼昏花了也说不定,再验一遍是个稳妥的法子。”
府医听了,忙将自己脸上的愤然之色收起,仔细看了看郡王妃的脸色,心中已经明了自己要怎么去做了,当下他便应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向了秀月身后,那里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浅浅的粉末,白色的。然后,低头用手捻了一些,对着外头阳光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苏熙芸站在那里,看着府医动作,露出嘲讽笑容来。
片刻,府医似乎已经有了结果,他将手中粉末放置在了一张干净白纸里,然后拱手对郡王妃道:“回禀王妃,刚刚的确是老夫眼拙,没能瞧出来这位秀月姑娘的指甲盖里头,居然藏的是砒霜!老夫真是愧对于您啊!”说着,一脸的无地之容相。
郡王妃却难得的没有为难他,也没有发火,居然还很好心的替他解释:“这原也不能怪罪于您,主要是刚刚本妃急着要答案,你只验看了秀月另一只手,却没来的及验看这只,兴许她那只手上就没毒呢?这都怨秀月那丫头实在是太奸诈了!”
齐慨听到这番解释,面露嘲讽之色,他明白,他娘今日这是打算舍弃秀月这丫头,保全府医了。这叫丢卒保车,可是这样的庸医,他又岂会还让他继续在郡王府里招摇撞骗?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夫,不过是他母亲面前的一条狗而已!哪天他看的不爽了,一脚踢飞了便是!
如今暂且留着他,等哪日寻了机会处理了便是,齐慨的眼眸之中露出森森冷气来,敢污蔑他的熙芸,都不得好死!
府医原本听见了郡王妃为他开脱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谁料他无意间又看见世子的这幅表情,那看着他的神情就跟看着死人一般,府医当下便打了一个冷战,在心中盘算着,看来等下出了郡王妃他要尽快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如此才可保住一条性命。
苏熙芸却将眼睛转向了跪在厅中央的秀月。
府医的那番话一出口,便已经宣判了这个从一出场,便使劲浑身解数努力诬陷苏熙芸的丫鬟死刑。
此刻,秀月跪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悲伤,也没有任何愤怒,有的,只是终于解脱了的松懈。反正迟早都是一死,与其悬着一颗心,不如痛快些给她个答案。她既选择了为郡王妃做这件事情,那么从一开始便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此刻便是释然。
齐慨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秀月,他冷冷一笑,道:“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我只问你,刚刚的问题你答也不答?”说着,手便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很显然,秀月要是不回答或者是回答的不满意,他便要让她血溅当场了。呆共名亡。
郡王妃看到这里,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当下便开口道:“不过是死了两只畜生,你用不着如此逼迫秀月吧?死了就死了,赶明儿个,我让长风给静怡从江南运一百只画眉鸟过来!让你妹妹玩个够!”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刺耳了,尤其是那句‘畜生’,更像是意有所指,苏熙芸微微变了脸色,现在查出真相了,就说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那刚刚一查出来跟她们两个有关系,郡王妃为什么不打住?两只鸟儿能跟她们两个伯府嫡女相提并论吗?
苏熙芸冷笑,想起刚刚郡王妃那一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