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怎的也在此地?”
辛公平睁眼就看到一张脸在他手里一盏烛灯的映照下,满脸笑意看着他,却有那么几分惨白阴森。
吓了一跳,然而看清那张脸后,顿时松了口气,不由一脸诧异问道。
“哦,原来你与赵府是旧识!”
他忽然一脸恍然,指着王臻道:“想必那磁涧王大,也与王兄相识,你们倒是联合起来,与我和成兄开了好大一个玩笑啊!可让我二人颇是惊异了多时。”
他自认为看破了之前王臻“预言”的真相,以为是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虽然其中颇多不通之外,但总比“预言”更让他相信。
“呵呵呵,”
王臻轻声笑了笑,环指了周围道:“辛兄,你再仔细看看,此乃何处?”
辛公平疑惑地抬头去望,看到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不由惊呼:“啊!”
“这、这……这是……我为何在此处?”
“辛兄莫慌,”
王臻抬手安抚道:“这里还是在新安县中。”
辛公平闻言环顾四望,一脸错愕。
他明明记得,之前自己分明还在厢房中,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痛骂着那些阉宦奸佞。
后来应该是骂累了,睡了过去。
怎么一睁眼便到这里了?
“哈哈哈哈,”
王臻哈哈笑道:“辛兄,莫怕,还记得在下说过什么?这一路行来,可相信在下所说了吗?”
辛公平一阵沉默,才道:“王兄莫非真能看到人过去未来?”
王臻笑着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倒是没有这么大本事。”
“那为何……”辛公平更是不解。
“辛兄是明智之人,可知在下究竟是何人?”王臻含笑道。
辛公平目光在他身上上下一扫,正色道:“王兄才学过人,见识宏薄,当是隐世的高士。”
“不对,不对,”
王臻笑着摇头:“辛兄,在榆林店中,那店家赶我,辛兄不以在下卑贱,待我以诚,更以美酒佳肴相待,在下感念在心,故也不欲欺瞒……”
他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为阴吏,乃是从阴间来的迎驾使者。”
“啊!”
辛公平猛地一惊。
阴间……
迎驾?!
阴间来迎,不就是来索命来了?
这世间,又有何人能当得起“迎驾”二字?
想到此处,脊背一道寒气直窜上来,寒毛倒竖。
辛公平胆色倒是过人,微微镇定一番,重新打量王臻:“你、你果真是阴差?”
王臻笑着点头:“果真。”
辛公平深吸一口气:“既是迎驾,轝驾何在?”
王臻呵呵笑道:“轝驾使乃五道将军之一,杜将军,率五百阴兵,已经过了新安县,朝长安去了,在下的差事,便是为轝驾兵仗开路借道。”
“敢问王兄,这迎驾……”
辛公平还是不敢相信,提着心问道。
王臻点头笑道:“正如辛兄所想,人间皇帝时辰将至。”
“不可能!”
辛公平断然道:“当今陛下春秋鼎盛,怎么会寿尽?”
“哈哈,辛兄莫急,”
王臻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正如在下先前所说,命由天定,一饮一啄,无非前定……”
见辛公平口唇紧闭,脸色铁青,笑道:“辛兄何必如此?”
“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人间皇帝命数如此,是半点不由人。”
“你将我召至此处,又所为何来?”
辛公平冷冷道。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从厢房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眼前这位自称“阴间迎驾使”的王臻所为。
“我早已说过,于榆林店时,辛兄与在下与有情分在先,在下不敢或忘,只想报答一二……”
辛公平一句“不必”差点脱口而出,听到王臻下面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迎接人间皇帝圣驾升仙,是人间一等一的大事,其间自有大功德,”
王臻笑问:“辛兄可想参观一番这人间大事?说不得,能分润几分功德,自此于人间平步青云,恩泽子孙。”
辛公平眼中神光闪动,沉默许久,狠狠咬牙道:“好!我与你去!何时迎驾?”
王臻满意点头:“七日之后,直入长安,迎接圣驾!”
“王兄,我还有一事。”辛公平道。
王臻抬手示意:“辛兄但说无妨。”
“我那好友成士廉成兄,还有三藏大师,都与王兄相谈甚欢,为何独独只唤我一人同去?我三人同路扶持,自当共进退,何不将他二人也请来,一起去迎驾?”
王臻笑着摇头:“人、神有别,寻常之人,受不得阴气侵袭,非元阳充沛、气运深厚之人,不能得此福缘。”
“那位成兄气运虽有,元阳却弱了些。”
“至于那位大师……元阳虽足,气运却微薄。”
言下之意,自是只能他一人前去。
“既如此,好吧,我自与你去便是了,可是此时上路?待我回去与好友告别一番。”辛公平道。
“不必了,舆驾甚速,在下还要赶去头前开路,辛兄便与我一同上路吧,至于成兄与三藏大师,在下已着人明日传信于他二人,可至长安开化坊王家暂助。”
王臻摇手笑道:“那是在下生前府邸,府中现在所住,皆是在下子孙后辈,必然不会慢待了他二人。”
辛公平见他似是一切都已安排好,铁了心要立时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