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的这庙位于b市郊外的灵云山上。
车开到半山腰时,路就没了。一行人只好下车,大约行了二三公里。就赫然见到一个上百层的阶梯,这阶梯约莫两米宽,两边都种满了松树,阶梯与树相接的地方长满了青苔,那阶梯的尽头,是一座寺庙。
说是寺庙,其实只是一个极小的庙,约摸二十多平米,庙门上挂着“灵云寺”三个字。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那大殿正中。供奉着菩萨,庙堂里也是极干净的,看样子,常年都有人打扫。
陈曦他们来的时候是下午,既不是初一也不逢十五。所以庙里极为清净。除了一个打坐的老和尚外,再别无他人。
奶奶走进大殿,虔诚地去给菩萨上香磕头。那康母也学着奶奶的样子一一照做。
康景逸站在庙门外,看着她们的举动不可置否的扬扬眉。陈曦拉了拉他袖子,他才跟着一道进去。
奶奶磕完头,拉了康母走到那那打坐的老和尚面前,双手合十的向他鞠了个躬,“师傅。”
那老和尚睁开眼,摸了摸胡子,他身边,香烛环绕,愈发衬得他玄乎。
奶奶连说是来求结婚日期的,接着,就报了康景逸和陈曦的生辰八字。
那老和尚煞有介事的闭眼掐指算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那神色如常:“合了六个字,是极少见的良配。”
奶奶和康母自是喜上眉梢。
陈曦则是松了一口气,看向康景逸时,发现他兴趣缺缺的样子。
“请师傅帮忙算个日子结婚。”奶奶说。
那老和尚面色严肃的说:“此番姻缘,波折太多,近期不可结婚,结婚必有大灾。”
奶奶与康母对望一眼眼,都有些吃惊。“师傅,你刚刚不是说他们是良配吗?为什么近期又不能结婚?”
老和尚摇头,不再说。
康景逸听罢,当即皱了眉头,拉了陈曦就要出去。
奶奶与康母一再追问,那老和尚不理,单指了陈曦:“小姑娘,求支签。”
陈曦吃惊,在奶奶和康母的注视下,她拿了签筒,跪在那已经发白的蒲团上,回头望了望站在庙门口的康景逸,然后开始摇。
一支签跳落在地上,奶奶立刻捡起来递给老和尚。
那老和尚接过竹签,看了会儿,递向陈曦,“去换签文。”
是一张下下签,那上面,赫然书写着:
“山河万里路崎岖,
历经生涯走四夷,
凿石淘河空费力,
良金美玉更无取。”
陈曦微惊,遂将签文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捋了捋胡子,“姻缘未到时,不可乱撞乱找,否则徒劳无功;小姑娘,你感情之路坎坷,需要经历一番周折才能找到属于你的金玉良缘。”
这番话,倒先让奶奶和周母惊讶不已,但是,不管如何询问,那老和尚已然闭眼打坐,什么都不肯说了。
陈曦听罢,心情变得阴郁,回头,看着康景逸的目光也稍有些担忧。
康景逸不信这些,当即皱了眉头,脸色极差,薄薄的唇紧抿着,拉了陈曦就走。
走出庙门,四个人都沉默着,一路的台阶,似乎也显得漫长了。直到后来坐上车后,气氛愈发的凝重了,康母说:“亲家奶奶,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咱们都别往心里去。兴许是他年纪大了,胡言乱语。”
奶奶看着坐在驾驶前排的小两口,郎才女貌的,不知道有多登对,一时间,又稍有安慰:“是啊,这老和尚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说是良配,一会儿又说近期不能结婚,会有大灾,这… …他分明是老糊涂了。”
这两位老太太一唱一合的,倒把她们自己的心情给开解了。
陈曦坐在副驾上,侧脸看着康景逸,发现他脸上像是染了一层霜,从上车后就没说过一句话,隐隐的,她也有点不安。
原本是兴致勃勃的出门,回来的时候却很扫兴,但是奶奶和康母却是意见一致,还是在过年那段时间举行婚礼,然后就开始翻万年历,那康母先提议2月14日情人节,但是一看,那天的农历是单日子,又觉得不吉利。
就在两人凑在一起翻着万年历,讨论着的时候,康景逸边抽烟边说:“就2月22日吧。”
“为什么?”康母问。
“这日子好记。”康景逸将烟蒂掐进烟灰缸,再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然后,奶奶跟康母赶紧翻万年历,这一天农历虽然是单日子,可却是9,寓意长长久久,于是他们的婚期就这样定下来了。
然后,其他的事情当然就交由婚礼公司来做了,不过,康母毛遂自荐的要当婚礼顾问,这个嘛,自然也没人反对。
回了酒店,康景逸见陈曦还闷闷不乐的,双手绕到她身后抱住她,“还在想那老和尚说的话?”
陈曦轻轻的嗯了声,有点含糊的回答,那支下下签,真的是让她介怀了。
“那签文上不是说,你感情之路坎坷,要经历一番周折才能找到金玉良缘吗?”康景逸当时貌似未听,但实际是听进去了的,他说:“其实也没说错,你想想,你以前的感情那的确算坎坷,然后现在遇见我,咱们就成了一段缘。对不对?”
陈曦抬头看他,心境自然也渐渐开朗了,伸手,也搂紧了他。但尚存一丝担忧:“可他也说了,近期不适合结婚。”
“咱们三个月前就结婚了,”康景逸安慰她说:“现在只是举行婚礼告知大家一声… …。再说了,奶奶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