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被她这么一问,他立刻后悔了过往的那些荒唐。
他忙忙牵着她手,低声道:“有了你,再也不会了。”
她抿嘴一笑,又咳上两声,翘起手指给他瞧:“真是特意为你染的丹寇,好看吗?”
他立刻点头:“好看。”
那些姐儿、舞娘,甚至路边卖水的婆姨,也都常常十指丹寇,可从没这般好看过。
那些人都是为了天下汉子而染的丹寇,只有她是为了他一人。
他心潮有些澎湃,原来中意上一个女子,是这样的感受。
一颗心竟然装不下,心里的喜悦随时要满溢出来,将他的胸腔都填满。
于这喜悦中,他忽然有些警醒,忙忙问道:“我同你那……同他长相极相似,你能分清我同他吗?”
她抿嘴一笑:“我怎会分不清你二人?你同他……”
她心中起了促狭之意,低声道:“你同他,各有千秋……你英俊,他潇洒……”
他不禁一笑,待再要和她说话,她已阖上眼,睡了过去。
萧定晔在外为她浴血奋战时,打死也不会想到,他的阿狸,竟然正在和旁的男子甜言蜜语。
那些话如果是对他说,他一定笑的合不拢嘴。
然而那些话是对旁人说。
如果他知道,只怕要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扌包着脑袋昏死过去。
当然,他在外时,并不知道这一幕。
他纵马进城,趁热打铁,一路先进了府衙。
府衙里的护卫,皆已替换成死士。
四十名死士将广泉府衙护的固似金汤,只许进,不许出。
年已五旬的府衙大人称病休沐,候在前厅。
萧定晔望着这位糊涂官,冷笑一声:
“本王记得你是三十四年前中进士,当了近十年的九品芝麻官,因为偶获白花教造反的消息,升任七品县令。
又因剿匪有功,连升两级。等后来升至广泉府府尹,虽连任至今,却再未上升一步。你可知原因?”
府尹吃惊的望着这个与自家外甥长相十分相似的青年,官宦的敏感性,让他先将注意力放到了“本王”二字上。
他吃吃道:“阁下是……阁下……”
萧定晔冷冷道:“在下姓萧,家中排行第五。”
府尹“咚”的跪地,整个后背顺势被汗打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定晔望着他的模样,冷笑一声:“府尹大人都不确认一回?”
府尹脑中抽搐几分,方战战兢兢道:“下官此处……有画像。虽写的是捉拿匪徒,心中明白……上头要捉拿的是,五殿下。”
萧定晔这才指着他道:
“说你糊涂,你对捉拿本王之事,应付了事。
说你聪明,你过往数回升官,都是吃了捣毁歇脚、匪徒的甜头,何以如今邪教将巢穴建到了你府衙之中?”
府尹全身颤抖,只觉喉中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许久方断断续续道:“此事乃贱内主要操办,下官……下官只当是……只当是……”
“只当是什么?”萧定晔的声音恢复了冷厉:“只当是为了敛财,并非其他?莫非用mí_yào控制人的神识,骗其交出全部家产,便不是邪教?”
他爆喝一声:“本王就地罢免了你!”
府尹立刻磕头如捣蒜,一叠声道:“五殿下明鉴,前期所来之人,皆是沧州、锦州……等州府的官员家眷。
下官知道这几个州府的官员原本就有些反心,是以算是黑吃黑,贪了他们的便宜,也不算他们冤枉。
后面几日会有周遭州府的富户被骗来。下官还未批准……”
萧定晔吆牙道:“你既知那几个州府的官员有反心,为何不上奏?”
府尹眼圈一红,喊冤道:“两月前,下官便使人要偷偷送奏陈上京,谁知到了衢州就被拦下。下官……真的没有反心啊!”
萧定晔静看他半晌,冷冷道:“本王看在你大糊涂没有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回。
下面你要办两件事。
其一,立刻向各州府富户传信,不需再前来。
其二,牵绊住所谓的圣女,不能让她起疑心。”
府尹忙忙叩首。
王家内宅里,汤药味久聚不散。
萧定晔一马径直驶进二门,进了内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他心中担心猫儿的病情,几步跨到客房门前,顺着窗户再次瞧见王三与猫儿十指相扣的手,心下怒火一跃万丈,手摸向腰间,软剑已出。
眼见王三要血溅三尺,房檐树梢忽的几波抖动。
数十名黑衣死士从天而降,将他围在中央。
王三听见动静,起身踱去窗前,望着被阻拦在外的萧定晔,面上缓缓浮上笑意:“她说,她中意的是我。”
顺着窗户飞出一个包袱皮,滚落到萧定晔脚边。
王三冷冷道:“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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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下午五点送上。第三更晚上八点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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