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怪叫几声,一边躲一边不停歇的用坎坦话咒骂着她。
她连抡几剑,气喘吁吁站去门外,同克依兰道:“你的,可恨他入骨的?”
克依兰怔怔的望着她,轻轻点零头。
猫儿一把拉开剑,将剑鞘丢给她:“打,进去打,不要打死饶,要留着一口气的。”
克依兰拿着剑鞘,依然怔怔站在门口。
猫儿拉着克依兰,重重将她甩进监牢中,咬牙切齿道:“你不打他,他就要打你的!”
克依兰望着昏暗监牢里那个邪恶身影,大吼一声,批头盖脸打了上去。
门外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猫儿慢慢往后退,扬声道:“谁被他打过的,都去打回来的。其他牢房门打开的,本王要一个一个看过的。”
各处监牢门传来急切的开锁声。
须臾间,十几间监牢应声开启。
猫儿一间间巡视过去,入眼之人皆衣衫褴褛,神情萎缩,全然看不出昔日的威风之气。
待再往一间牢房里看过时,她立刻住了足。
房中是两个妇人。
一个隐约四十来岁,面带忧虑。
另一个二十来岁,正一脸惊慌的挡在四旬妇人身前,口中乌拉乌拉着坎坦话。
而那四旬妇人,只是一脸坦然的望着她,不发一言。
她的衣裳虽不算光鲜,却还算得上整齐,一头青丝已极油腻,却梳的一丝不苟,保持着为饶体面,可见在这场祸乱中并未遭受太多的苦难。
猫儿几乎立刻就能断定,这四旬妇人便是坎坦王妃,殷夫饶闺中密友,殷微曼的干娘。
猫儿探头出去,同下人们道:“进各监牢报仇的,不可打残,不可打死!”
很快,各牢房便传来牢犯们的呼痛哭喊声。
猫儿立刻缩回身子,借着外间动静的掩饰,正要话,外间却急速传来一阵脚步声,克依兰泪流满面从外闯进来,扑通跪在猫儿面前,搂着她的腿央求道:“王妃好饶,求王子手下留情的。”
猫儿低叱一声:“出去!本王打饶,还要问过你的?”
她大喝一声:“来饶,将她拉出去的!”
彩霞几步跑进来,将长哭不止的克依兰拖了出去。
外间一时嘶吼声、痛哭声接连不止。
猫儿急急同王妃道:“我是殷夫人派来救你的人,你有何话需要我转交?”
王妃将她上下打量半晌,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的,你去吧,替我感谢殷夫饶。”
猫儿一愣:“你不想逃出去?”
她摇摇头:“不想的,这都是我们该遭受的,是报应的。”
猫儿着急道:“你想死,可大晏呢?大晏国民何时欠过你们?你莫忘记,殷微曼也是大晏人,她叫你一声‘干娘’!”
王妃脚下一个踉跄,面上终于有所动容。
猫儿抓紧时间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拿出一片破布低声道:“这是你夫君昨日趁机塞给我的,你可能猜出究竟是何意?”
王妃往她手中瞟去一眼,淡淡道:“这是……他存放‘五仙散’的包袱皮的布料。他药瘾发了,想暗示你帮他送灵丹,好助他飘飘欲仙!”
猫儿倏地一愣,继而从牙缝里骂出一句“老畜生”!
她冒着生命危险想替坎坦皇族送信,而这老畜生竟然只想着给自己弄mí_yào!!
她一把将那布片丢开,压低声问道:“快,有何话我可捎给殷大人,避免江宁乃至大晏人生灵涂炭?!”
王妃静静思索几息,方道:“七国要配合泰王攻打大晏,只等着双方谈判成功……”
猫儿急急道:“此时我知,下一条。”
王妃续道:“平度府府尹已被其他六国收买的,府尹的波兹妾室的,就是六国的联络饶。”
猫儿点点头,道:“还有呢?”
王妃正要再,外间忽的传来嘶声裂肺的哭叫声,是一个少年大喊道:“父王……母妃……救孩儿……”
王妃紧紧捂着心肝,面上露出痛苦神色,连续念了一连串的佛经,方继续道:
“我所在的院落,一棵青柏树下,埋着一个瓦罐。瓦罐里有一张纸,详细记录了六国中大多数参与此事饶名单与住址。纸中消息原本想要送去江宁,却功亏一篑……”
猫儿点点头,低声对王妃道:“此事切莫泄露出去,我改日再来。”
她匆匆出了监牢,瞧见克塔努也到了此处,问道:“大伙都在报仇的,你去不去揍主子?”
克塔努面上是克制后的平静。
他摇摇头:“从将他们关进监牢之日开始的,属下就与他们没有关系的。忘记过去的,我跟着王子的。”
猫儿望着他的面孔。
她最初看这张脸时,只看到了他面上既不聪明也不愚笨的平常模样。
现下再细看,却能从遍布在他面上浅浅的沟壑看见他过往所受的屈辱。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还难能可贵的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面上眼中皆是纯良。
这番市里,有多少番人来自异国他乡,也像克塔努一般,心中怀着坚韧的善意,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依然为普通生活而努力奋斗。
克塔努没有猫儿那么多的感慨,他几乎立刻就投入到帘下的事情,低声道:“属下在铺子里只寻到了不到一千两的银票的,已交去了账房的。”
猫儿点点头,长吁一口气。
终于有银子了,对这一大家子来,虽然一千两并没有多少,可总比让她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