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全不是万钧,他执掌一方政令,可不会怕老婆,几乎王氏话语落下,他立刻断喝,“你给我闭嘴!再不闭嘴就滚回去。”
王氏被断喝生生咬住了喉咙里将要出口的话,委屈的咽咽口水,眼泪啪啦啪啦的落,哽咽道:“我还不是为了咱们那几个孩子?”
“真是为那几个孩子,还是为你自己的奢华生活,你心里清楚,我警告你,再添乱,万家完了,有你为奴为婢的时候。”万全在警告王氏,也是在警告自己,警告兄弟和弟媳们。
然而王氏并不知他苦心,只知晓自己被夫君当着弟弟弟妹的面呵斥了,颜面无光,“是你点头,兄长才去卖谷种的!”
万全一窒,说不出话来,他有错,他心虚。
“你住口。”老夫人疲累的指着王氏,“夫妻一体,他有银子了你花,他大难临头你却在这里指责?再说话,就回王家去,大不了我们万家一家子去给人家为奴为婢,没什么可怕的!”
王氏知晓老夫人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狠人,立刻低头抿嘴,抹眼泪。
场面安静了,大家都不敢多说,只望着老夫人,静静等待她接下来的安排,“二房全部回乡下去。”
“我不回去!”祝氏立刻尖叫,“几个哥儿还科考,然哥儿和康哥儿年纪那么小,怎么能回乡下呢?母亲,您把铺子给我们,我们一定经营好,一定教导几个哥儿成才。”她说着去拉老夫人衣角,仰头期盼的望着。
老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踢了她一脚,甩开她的手,“那几百亩水田给你们种,乡下老宅给你们住。”
唐氏闻言微微动容,她低声问:“母亲,都给吗?”
“剩下的三间铺子,老三老四老五,你们自己挑。”老夫人一锤定音,不容置疑,“至于那二百两银子,一房四十两。”
“母亲,五弟只有一个女儿,这不公平。”祝氏又道,哭喊着,“还有铺子,母亲,您不能不给我们铺子呀!相公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呀,母亲!”
“你耳朵聋了?我说每房四十!铺子是老三老四老五的。”老夫人低头死死盯着她,“你若不服,四十两也别要了。”
说完她环视了眼住了几十年的老旧宅院,“卖了吧。”
祝氏一喜,这房子少说五百两……
“银子拿去买谷种,不舍,可能会没命,舍了吧。”她淡淡道,“我随老二去乡下住,老大住回衙门,至于老五,先去你岳父那里对付段时间。”
“母亲,府衙能住下五弟一家。”万全立刻躬身道,“温老爷子身子不利索,五弟拖家带口的去打搅,不妥。”
“温家虽然败落了,人脉还有些,万一真的祸事不能免,兴许能护一护朝云。”老夫人愧疚的看着万朝云,因为狭隘的偏见,这个孙女一直得不到她的喜欢,这些年,受苦了。
万全闻言不再争取,但思量片刻,他不放心的道:“母亲,您随儿子住府衙吧。”
“母亲,您不愿住府衙,可以跟儿子去县里住。”万慎也跟着说。
“我意已决,后日启程,都散了吧,赶紧收拾收。”她终究是不放心二儿子,要跟着去。
所有人,心思各异,唐氏和杨氏都没多想,她们都带着儿女随夫君住在任上,再不济置办个小院子还是可以的,青州的宅子不要便不要了,乡下老家她们也只是年节回去住几天。
至于温氏,她终于不用应付这一大家子,心情别提多放松,宅子,田产,没有便没有,她也不指望那些过日子。
不同于这三位,王氏极为愤愤,这一家子全靠大房才起来,现在倒好,大房什么也没落着,那几百亩上好水田,和铺子,可是她亲自挑的!
祝氏心心念念着铺子,不仅没得到,还被赶去了乡下,尤其不服气,更让她觉得晴天霹雳的是,老夫人竟然也要去乡下,她的头上还是悬着把刀!
弯月如钩,苍穹漆黑一片,半点星晨也无,春风徐来,携带丝丝凉意,吹在所有人身上,冷风从袖口窜进衣裳里,来了个透心凉,亦如今日的家宴。
“五弟妹。”唐氏与杨氏简短的几个交流,便同时叫住温氏。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万澈拍拍妻子的手鼓励道:“去吧,应该是铺子的事,铺子将来也是你管理,你自己做主即可。”
万朝云牵着母亲的手不肯放,非要跟过去听,温氏无奈,只得带着女儿朝两位嫂子走去。
两人看了眼朝云,只见她粉雕玉琢,乖巧可爱,也没支开的意思。
“五弟妹,去我屋里坐坐?”唐氏道,“正好从怀县带了些特产,你带回去给云姐儿尝尝。”
温氏哪里不知有事相商,点点头温柔道:“嫂子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
“走。”三人神色凝重的相携而去。
进了屋,万朝云挨着母亲坐,趴在母亲腿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般,唐氏与杨氏见她昏昏欲睡,便更不在意了。
“弟妹。”还是唐氏先开口,“咱们家的铺子,你打算要哪间?”
这个问题是不可回避的,温氏想了想,看着两位嫂子直言道:“我想要那家米粮铺。”
唐氏与杨氏对视一眼,一直未开口的杨氏道:“弟妹,米粮铺你让给我,我补你银子,如何?”她娘家幼弟科举无望,相对于另外两家铺子,他应该只能经营好米粮生意。
温氏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她选米粮铺不过是为了方便夫君接下来的公务,并不是懂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