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朗气清,阳光灿烂。
万朝云远远的便瞄见一天蓝色长衣男孩迎风而立,七八岁模样,小大人般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执扇,世家公子派头足足的。
“姑娘,您看,表公子。”柳眉低低道,表公子可出名了,是青州城里最最最出名的神童呢。
万朝云抿嘴而笑,小神童长高了不少。
“表哥。”她叫了声。
温庭均像是见鬼般,慌张四顾,方才那如玉的世家公子派头瞬间荡然无存,待他看到万朝云时,苦着脸,蹙着眉,耸着肩,心里直叫苦,他早就说让允叔一个人来就好,祖父非让他过来,瞧吧,遇到魔星了吧!
“表妹醒了啊。”他视死如归的回应。
万朝云含笑朝他走去,上下打量,年幼的表哥面色白皙,眉目如画,就像天上的仙童般好看,为何长大后却成了个糙汉子?尤其一头扎进治理河道事业后,就更辣眼睛了。
“表哥,你是过来接我的吗?”万朝云故意开心的道。
温庭均吓得后退两三步,连连摆手,“表表表妹不是要跟姑父去乡下吗?”
“表哥原来不是来接我的啊。”万朝云受伤的吸吸鼻子。
温庭均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以前表妹是经常捉弄他,还老出特别难的题为难他,但自己身为表兄,这样拒绝表妹去他家,表妹应该也会伤心吧。
思及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神童立刻自责的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是不随姑父去乡下,我自然就是来接你和姑母去温府的。”
“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那我不随爹爹去乡下了。”万朝云咧嘴一笑,开心的欺上。
温庭均瞬间傻了,“啊?”
“哈哈哈,骗你的。”万朝云看小少年大起大落的神色,捧腹大笑,“表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什么问题?”温庭均噎了噎口水,幸好虚惊一场,表妹要是真的住进温家,那岂不是噩梦?
万朝云仰头望望天,思考两息,便道:“一只兔子加上一只猫放在一起称,有二十斤,一条狗加上兔子有四十斤,猫和狗同称有四十八斤,那么问题来了,猫狗和兔子一起称,有多少斤?”
温庭均蹙眉,陷入思索。
“姑娘,哪里有兔子?”柳眉一脸懵懂,她同情表公子,每次姑娘问的问题都那么难,表公子废寝忘食好几天才能得出答案,正月的时候去拜年就是,一个问题,硬生生让表公子思考半个月。
万朝云戳了下柳眉额头,“你也想想多少斤。”
“啊,奴婢不知道啊姑娘。”柳眉苦着脸,她最不喜欢算这些东西了,“姑娘,奴婢知道哪里的兔子好吃。”
“兔兔那么可爱。”万朝云瞪柳眉,紧接着,画风一转,她挑眉邪魅一笑,“当然要红烧啦。”
温庭均:“……”
柳眉喜笑颜开,拼命点头,“对对对对。”
温庭均:“……”
五房的东西不算多,万澈只把书都搬走,其他的大都是温氏的嫁妆,万贵和温府的温允带着几个府衙来的衙役很快便搬完了,而其他几房属二房要搬走的东西最多,连矮凳都不放过。
收拾好后,万澈带妻女去宁安院辞行,他有重任在身,耽搁不得,是以不等老夫人先走。
“云姐儿也去?”老夫人惊讶道,“不是安排了去温府吗?”
“母亲,岳父身子骨不好,温家又还有个庭均要照顾,朝云去了多有不便,正好,带她去乡下长长见识,也不至于将来五谷不分不知人间疾苦,等儿子回来,再带她去温府住几日。”
老夫人向来信任小儿子,她闻言点点头,“你既已决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肩上的担子重,万万要保重。”
“母亲放心。”万澈心中凄然,“母亲此去莫要劳累才是,慢慢去,不必急着赶路。”
“为娘的知道,你去吧。”老夫人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还要离开居住几十年的家,自大儿子得官位后,她已几十年没回过老宅了。
从宁安院出来,万澈又去与几个兄长告别。
“有什么派人来说,你放心,我们也会找种子,给你送去。”除了万钧,三位兄长都有自己的门路,拍拍万澈的肩膀,让他放心。
万钧则讪讪的,“五弟一路顺风。”
“二哥,若实在不行,你便在家安心做个乡绅,或者在村里教孩子们认字,总能排解寂寞。”万澈拍拍兄长肩膀,劝他放弃,也劝他放过自己。
万钧心情复杂,兄弟五个,个个都比他有出息,高兴,也不高兴,哎。
辞别母亲,辞别兄长,温氏把父女两送出门,没有想象中的难舍难分,应该是昨晚就已经做了告别……
“衣裳都给你准备好了,记得换洗,鞋子不要穿太久,五日必须一洗,还有,少喝酒……”温氏絮絮叨叨的叮嘱。
万澈握住妻子的手,含情脉脉道:“不如夫人随为夫一起去?”
“少来,赶紧走,我还要去帮母亲收拾行李。”她脸上露出娇羞笑容,另一只手拍了下万澈的胸膛,紧紧咬唇。
万朝云:“……”翻翻白眼,没眼看了,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虐狗啦!
上车的时候,温氏才想起还要叮嘱女儿,忙撇开不舍的夫君对女儿道:“想吃什么给娘捎信,娘一有空就给你带过去,到了乡下,别进山,别下水,远离火,娘给你带了书,就在包裹里,别玩成野猴子,字还是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