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青,地也青青。
荒芜的田地里杂草丛生,一群士兵在田埂上跑圈,一圈又一圈,宋粗人的声音响彻这青青的天地,“谁敢把田埂踩坏了,老子打断他的狗腿!作为军人,要快,要轻!”
跑圈的新兵蛋子们满身大汗,既要小心不踩坏田埂,又要时不时好奇的瞄一眼领导腿上的挂件,做提辖司的兵也太难了。
吼完新兵蛋子,宋提辖心情舒爽不少,他取下腰间葫芦,喝了口酒,低头看向腿上挂了半个时辰的少年,好奇道:“你也是读圣贤书的,怎就如此没脸没皮?”
“脸皮若有用,县衙还会被围?不说远的,脸皮若有用,你会不跟我去?”万朝衍冷哼着,拢了拢有些松的手。
宋提辖都快笑了,他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书生,也冷哼一声,“那是你脸不够大!”
“那要多大脸你才肯去?”万朝衍也不生气,相当的能屈能伸。
宋提辖望着青青的天,想了想,他也不知脸多大才能让他无政令出兵。
不过……他现在想小解。
“小子,老子要解决下三急问题,你给老子起开!”他踢了踢万朝衍。
万朝衍不但没起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你今天就算死,我也要跟你进棺材!不起!”
“呵,随你。”宋提辖无语,他倒是能一巴掌把这书生拍晕,但也不知为何,他就想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当即,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他开始嘘嘘,骚臭味扑鼻而来,万朝衍努力憋气,憋得脸都红了,甚至还有些水泽溅到他身上,宋提辖为了让他赶紧滚蛋,还故意停留了很久。
憋了口长长的气,万朝衍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呼吸起来,为了报仇,他恶意的道:“真小!”
“你这小子,不肯吃亏,赖皮,撒谎,一点书生的样子都没有。”到底是不是万全亲生的?他爹书生气质华,那般文雅的一个人,怎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书生就必须要吃亏?我赖皮?我撒谎?这叫策略,懂不懂?武夫。”万朝衍嘴巴不饶人,但手半点不松。
突然,宋提辖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好,哈哈哈,小子,你不光不像书生,还歪理一大堆,我喜欢。”
万朝衍:“……”
“要我同意去河县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宋提辖冷眼道。
万朝衍心中一喜,亮亮的眼睛期盼问:“什么条件?”
“看到没?”从方便的地方出来,他指了指远处正与新兵蛋子们一起跑圈的瘦小身影,“那我女儿是真,今年八岁,你同意将来娶她,我就跟你去河县。”
万朝衍嘴巴长成o字,视线不可置信的在瘦小身影和自己身上来回扫,“宋叔,我可比您女儿大六岁!”
“老子不在乎,老子看你对脾气,你可以考虑十声,十声后你要是不同意,老子就把你打晕,送回青州。”
宋提辖说完开始数数,“一!”
“你干脆把我打晕送回青州吧!”万朝衍看到远处那瘦小的身影健步如飞,肯定比他快,这要娶回家,岂不是娶了个母老虎?
“二!”
他甩甩头,在想什么?怎么想到把她娶回家,自己滴酒不敢沾,小妾不敢碰的凄惨日子?
“三!”
别想了!为什么要想到她一声怒吼,自己就噗通跪下的情景?
“四!”
天啊,万朝衍,叫你不要想了!为什么还在想兄弟们妻妾成群,而自己只有个母老虎的凄凉晚景?
“五!”
万朝衍激灵灵打了两个寒颤,闭上眼睛,努力放空脑子,不能再想了,再想会想去死一死。
“六!”
为什么闭上眼睛还能看到天边的夕阳无限红,自己坐在核桃树下头,一颗核桃砸下来,他明明不想伸手去捡,但鬼使神差的伸手了,然后剥好,递给旁边扇着团扇的母老虎。
“七!”
母老虎得意的样子,实在太欠扁了,他想打,于是伸手了,但自己更惨,被打趴在地上起不来,吃了满嘴灰。
“八!”
“别说啦!”万朝衍实在受不了自己了,他像是受了气的公鸡,喘着粗气,“我娶!”
反正婚姻之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肯定不会让他娶武夫之女!且先答应着,到时候由家里头出面拒绝。
“小子,你千万别想着反悔,你要是敢反悔,老子让你做不了男人。”宋提辖冷笑的看着万朝衍在心里头盘算,一伸手轻松取下他腰间玉佩,“就当信物了。”
“至于我女儿的信物就不给你了,她要是不要你,这门婚事也好退。”
万朝衍:“……”
说完也不理万朝衍满脸万念俱灰,扬声道:“小子们,收拾东西,跟老子走,老子带你们进城吃肉!”
万朝衍被他的吼声逼得回过神来,“宋叔,宋叔,使不得使不得,那些人都是老百姓,不能动刀子,您吓吓他们就行。”
“行啊小子,还有悲悯之心,不错,你放心,老子有分寸。”宋提辖敲敲腿上挂件的脑袋,“给老子起来。”
此时,无法安静的茶楼上,万朝云去了三趟厕所,喝了整壶碧螺春,玩腻了老木头雕成的茶海,县衙门前的百姓越来越激愤。
“姑娘,又有人扔石头了。”柳眉揪心道,“姑娘,怎么办?”
万朝云视线扫过去,只见不少百姓用石头砸县衙,发出啪啪的声响,而县衙的衙兵不敢动,他们好像得了命令,被石头扔了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