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往前衙行去,还未走到,便见刑劭带了两名官员走了过来,那两名官员,昨日里几人是见过的,圆脸胖胖的那个是赣州府的府同知郑武,而旁边那个看起来一脸严肃的则是通判张掣。
众人相互行了礼,刑劭这才说道“大人这般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萧晚抬手示意几人边走边说,众人这才继续往前面走去。
待到了大堂后面的议事处,萧晚在上首坐了,这才开口说道“方才陆千户跟本官说了一下赣州的兵力,”他转首看着刑劭,“似乎不是很宽裕。”
刑劭闻言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下官也曾试图出兵剿匪,可是那些山匪着实狡猾,不是提前得知了风声逃跑了,就是设下陷阱,赣州的兵士可谓是吃足了苦头。”
秦媛坐在一旁听了刑劭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她转头望向萧晚,萧晚也是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本官也翻看了一下刑大人送来的府志,知晓那山中的贼匪人数众多,又凶悍异常,可若总是能够探听到官府中的消息,此事也太过不寻常了些罢。”
坐在一旁的通判张掣闻言拱了拱手,接口说道“大人说的有理,知府大人也怀疑府衙之中怕是有那贼匪中的线人。”
“我们也派人暗中观察了府中众人许久,可是却没有发现他们私下与可疑之人有所来往,”刑劭接过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是下官无能。”
秦媛没有说话,只坐在众人下首,仔细观察众人的反应。
可以看出,说到府衙中有山匪的眼线的时候,几位大人的表情都是一脸的沉重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又仔细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同知郑武,一时间心中也是满含疑惑。
萧晚也是十分的困惑,他蹙着眉沉吟了一刻,抬头看了看秦媛,问道“绥华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秦媛见萧晚问到自己,低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大人,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我们才入赣州,不要说是那山匪,只怕是对于自己的兵力都没有一个透彻的认知,卑职以为,还是要先行仔细清点了兵力再说其他。”
几名赣州的官员听了秦媛的话,面上一时露出了些复杂的神色,还未等秦媛看明白,便听到萧晚抚掌说道“绥华所言有理,事不宜迟,那我们这便赶去卫所查看一番吧。”
萧晚说罢便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刑劭等人无法,也只得快步跟上。
赣州前卫距离赣州府城并不十分远,不过几十里,所以众人一路快马行车,不过午后,便就到了卫所。
赣州前卫地处赣州府的西南侧,距离崆峒山相较后卫倒而言反倒是更远一些。众人之所以先到前卫来查看,便是因为这里相对远一些,若是兵力实在不济,便直接弃之不用。
赣州的卫所作为府城的守卫屯堡,比起边塞地区卫所要小上很多。比如秦媛所熟悉的辽东一众卫所,不但是屯兵之所,更有乡镇百姓一同居住在内,所以占地要更大一些。而赣州的卫所便大不相同了,它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兵营,不过比起兵营要多了坚固的城墙与高耸的城门。
众人乘车到了卫所大门外,只见卫所的城门在白日里也是紧闭的。城门上有几名守卫,见到他们便大声呼喊道“来者何人,可有手令?”
张掣解下身上的腰牌,抬手扬了扬,向着城门上方的守卫高声回道“吾乃赣州府通判,奉命随江西巡抚大人前来卫所巡视,尔等还不快快开门。”
那几名守卫相互嘀咕了几声,便有人探出头来,扬声说了句“请问哪位是巡抚大人,大人可有什么身份凭证?”
张掣闻言正欲发火,便听身后的马车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本官便是江西巡抚,萧晚。”萧晚说着,又无奈的笑了笑,“至于凭证,本官来的匆忙,倒确实没有戴在身上。”
那守卫站在城墙上仔细的看了他一番,这才又道了一句“大人请稍后,小的去向指挥使大人回禀。”说罢,便转身下了城楼。
那守卫下了城楼便直奔指挥使所在的营房而去。
因着卫所并不大,那兵士一路小跑不到一刻钟便就从城门跑到了卫所中央的指挥使司。
那守卫将来意简短的说明了一番,便被指挥使的亲兵领进了卫司里。
赣州前卫指挥使文江听了这守卫的禀报,想起前两日收到的都司衙门的传信,说是朝廷里派来一任江西巡抚,奉命剿匪,要他到时听命行事。
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便跟着那守卫一同赶到了城门外。
城门外的众人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那沉重的木门,缓缓的向内退去,不多时便敞开了。
骑马的几人连忙下了马,向城门方向行去。
城门内,文江领着几名亲兵正候在那里,见了众人立刻跨步上前,恭声说道“下官见过巡抚大人。城门守卫不识得大人,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萧晚扶着小板,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笑着向文江摆了摆手,笑道“他们不过是行本职工作而已,算不得冒犯,城门守卫便应当如此。”
众人又相互行礼,客套了几句,文江这才引着众人走过十字街,向着卫司而去。
秦媛跟在陆其重身后,牵马前行。她四下打量着,这卫所占地的确不大,进城后不过一条主路,一眼便能从他们进入的北城门望到南城门,道路两侧也多是将士的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