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将人带了出去,秦媛仍旧坐在帐中,不多时,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慌乱之声。不过片刻,便又安静了下来,应是将那一队所谓的护卫全部关押了起来。
秦媛微微揉了揉额角,仔细想着方才那护卫的话。那护卫虽然话里看似漏洞百出,但是神色倒也不似作伪,如今这种状况,秦媛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更何况郑武就是赣州府衙中的细作此事,陆其重是偷偷派了人向萧晚禀告了此事,应是没有旁人知晓才是。
她正皱着眉思索着,却见卫风掀帘走了进来,躬身向她说道:“那几人已经全部捆了起来,属下派了十几个人看管着,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秦媛缓缓点了点头,道了句辛苦了,又陷入了沉思。
如今这崆峒山中的山匪丝毫没有动静,应是已经彻底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可是兵营之中的细作已经被她揪了个干净,又是哪里出了纰漏,将他们的行踪暴露了出去呢?
秦媛微微皱眉,又想起了宋六。如今看来,这宋六的死的确是另有隐情的,恐怕自己当初所想的方向是没错的,这官府之中,还有其他山匪的同伙在。
会是温琮么?
秦媛想起方才吴尤的话,又想起温琮那一派温和的模样,不禁微微皱了眉。
在吉安的时候,秦媛与这位按察副史也有过几次接触。这位温大人倒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为人也非常的和善。她偶尔与新兵们聊起这位温大人,众人对温琮的评价也十分的高,无不夸赞这位大人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这样一个人,会是山匪的同伙?
秦媛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她烦躁的揉了揉额角,叹道:“我原以为不过是上山剿个匪,杀个人,却不想,这匪身后竟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卫风听到秦媛的话,也是苦笑一声,想要开口安慰一二,却又听秦媛叹道:“不过也是,若真是普通的匪贼,又怎么会盘踞在这崆峒山这么多年,官府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也不知究竟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有办法。”
卫风听她说到这,立刻抿紧了嘴。秦媛本就是有感而发,牢骚两句而已,也不盼着卫风真的能说出些什么来,她再次长叹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卫风,说道:“你可知道其他几位将军的埋伏之所?”
卫风想了想,说道:“倒是知道大致的方向,小姐可有事吩咐属下去做?”
秦媛点头,又看了看面前的舆图,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才开口说道:“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你带着我的手书往各个将军处走上一趟吧。”
卫风立刻躬身应是,待到秦媛将信写好,这才拿了信,快步走了出去。
这边康镇从秦媛处回来,想要跟骆知行打声招呼,却发现四处遍寻不着此人。康镇心中生了几分不详,忙拉了一旁的小兵问道:“骆将军去了哪里?”
那小兵一脸茫然,低声回问道:“将军难道不在帐中么?”他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小的也确实有一日没有见过骆将军出帐了。”
康镇心中不安更甚,他摆了摆手,叫他小兵退了下去,这才又转身进了营帐。
驻扎在此处,他与骆知行同住一个帐中,此刻帐中却是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人气。康镇走到骆知行的榻前仔细搜寻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骆知行没有知会旁人,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军营。康镇有些泄气的坐在软塌之上,仔细想着他离开之前骆知行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此说来,他如此不告而别,定是与那封传信有关了。
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竟然能叫他撇下这两千将士径自离开?
康镇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敢离了军营,更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
这个混蛋!
康镇恼怒的垂着床榻,咬牙切齿的暗暗骂道,若是你还敢回来,我定要你好看!
而另一边的文江则更加烦躁。
那送信的山贼是放了回去,可是这回去都有两日了,怎的还不见其他山贼寻来?莫不是自己埋伏在此,被那群贼寇给知道了不成?
他想要领人攻上山去,但又想到来此之前陆丙那家伙的话,只得按捺住性子,继续窝在山沟里等着。
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便有小兵探出头去看,只见一骑快马自北向此处而来。
那马行到近处嘶鸣一声,似是骑马人勒住了缰绳。更多的将士探出头去看,却见那骑在马上之人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刀,正四处张望着,似是在寻找些什么。
有小兵仔细看了那人的脸,低低的惊呼出声,对身旁的将领说道:“那人我识得,就是前段时日来寻秦将军的那个护卫,那个自称是国公府护卫的人!”
那将领听了微微皱了眉,又向那人看去,倒确实是有几分眼熟。
不过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人似是发现了他们,竟向着他们藏身的地方行了过来。
卫风仰头四看,这倒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道路旁边便就是不高的山丘,据舆图上所画,这山丘后面恐怕就是那位文大人扎营的地方了。
他翻身下了马,牵着马便顺着缓坡慢慢的向山丘上行去。还未走几步,便见到一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青年向他走了过来。
朱双在陆其重身旁多年,自是认识卫风的。他缓缓走上前,对着卫风行了一礼,说道:“想不到在此能见到卫护卫,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