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说着,再次向着秦媛招了招手。秦媛抿了抿嘴唇,上前两步走到谢氏面前。
谢氏伸手便拉了秦媛的手腕,再次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真心的笑道:“我膝下原有一女,想必你也听说过她。”谢氏说着,眼圈又微微的泛红,“如今,我只剩下这么两个儿子,身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日后,你便如同我亲生的女儿一般,时常来走动走动,也好陪我说说话。”
秦媛听着谢氏略带哽咽的话语,也是忍不住眼圈一红,躬身福了一礼,低低的说道:“太夫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还叫什么太夫人,”谢氏佯做怒意的板起了脸,轻轻拍了拍秦媛的手背。
秦媛只觉得鼻子更酸,她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叩拜的大礼,唤道:“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一旁的苏信见到这等情景,高兴的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一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谢氏原本还怕苏信会不同意这件事,这才急着定下来,这会儿见苏信竟是发自真心地高兴,一时间竟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呆愣愣的半晌没动。
苏信则是上前两步,一把将跪伏在地上的秦媛扶起,扬声说道:“妹妹快些起身,地上寒凉,跪久了要伤身子的。”
秦媛抬眸看着谢氏有些怔愣的神情,却仍是固执的不肯起身。她转向谢氏身侧站着的胭脂,低声说道:“还请这位姐姐倒杯茶来,绥华不才,虽然不懂礼数,但是孝敬母亲喝一杯茶却总是要的。”
胭脂侧头看了看端坐的谢氏,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躬身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的工夫,胭脂便端着托盘回来了。
秦媛接过茶盏,双手捧茶举过头顶,再次说道:“义母大人请喝茶。”
室内一片安静,秦媛就这般垂着头,跪得端正,一动不动。
她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手臂一点一点的酸痛起来,可是她仍旧一动不动,就那般端正的跪坐着。
良久,秦媛只听道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紧接着,一双柔软的手从自己的指尖端走了茶盏。
秦媛抬起眼眸,看到谢氏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她微微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搁置到一旁的案几之上,这才笑着伸手将秦媛拉了起来,说道:“喝了这盏茶,你我便是母女了,日后受了什么委屈,你只管来找母亲便是。”
秦媛顺着谢氏的力道缓缓站起身来,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温热,鼻子发酸。
还未等秦媛说些什么,一旁的王恕却又开口说道:“婉娘说得对,日后便是一家人了。”他说罢,这才转向了一旁的苏信,说道:“你且带你这妹妹出去转一转,我有话与你母亲说。”
苏信连忙站起身,欢快的应了一声是,便拉着秦媛退了出去。
秦媛跟在苏信身后,一路往外走,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恍如隔世一般。
走在前面的苏信自是没有发现秦媛的不妥,他仍旧兴奋的说道:“如今可算是好了,你又算是我的妹妹了,和卫二哥之间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了。”
半晌,苏信没有得到秦媛的回应,转过身来,这才发现秦媛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自己却已经走出来好远。
他有些无奈的转了回去,凑到秦媛身前,见她仍旧在呆呆的出神,这才低低的唤了声:“妹妹,你在想什么?”
秦媛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苏信凑在自己身前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久没回来了,一时间觉得有些感慨。”
苏信听她这般说,也是站直了身形,环视了自己熟悉的院落一圈,低声说道:“的确是很久没回来了。”说罢,也不再说话,只安静的站直了身子,立在秦媛身侧。
兄妹二人就这么站在庭院的角落里,看着光秃秃的院落,静静的发着呆。
良久,一阵寒风吹来,秦媛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这才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低声问道:“我听太公说,母亲给你选定了一门亲事?”
苏信一愣,扭头看向秦媛,疑惑道:“我尚在守孝,哪里能订什么亲,你莫不是听错了罢。”
秦媛看着苏信那一脸疑惑的模样,知道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便也就笑笑,道:“那许是我听错了。”
谢氏留了秦媛用过晚膳之后,才让苏信与骆知行二人一路送了秦媛回秦宅。
秦媛下了马车,还未来得及上前敲门,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竹青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抬步跨了出来。
见到门外的秦媛,竹青一愣,立刻惊喜的唤道:“小姐您回来了!”
秦媛看着竹青穿着厚厚的夹袄,小脸冻得通红的模样,不由奇怪道:“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竹青有些赧然的抿唇一笑,这才让开门,将秦媛让进院子里,低声说道:“奴婢回来收拾了一番,见天色暗了您还未回来,正想招呼了车夫去国公府问一问呢。”
“我随着太公去了伯府,你去国公府又哪里能寻到我。”秦媛好笑的瞥了竹青一眼,这才随她一同进了院子。
秦宅原本就不大,原先秦媛留下伺候的人也不是很多,现在少了康镇,院子里便更冷清了几分。
秦媛回了屋中,见炭盆已经燃上了,屋子里熏得暖烘烘的。她笑着环视了屋中一圈,低声说道:“你我一走数月,这房间里竟还是干干净净的,倒也没什么变化。”
听了这话,竹青却是抿嘴笑了:“奴婢原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