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海听了卫雍这话,似是被卡住了喉咙一般,脸色通红,眼珠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卫雍,“你,你”了半晌却是一句话都不出来。
卫雍却是丝毫不理会他,仍旧继续着:“如今女子为官在大陈比比皆是,你这是从哪个墓地里爬出来的老顽固,思想竟然还是如此腐朽,若要卫某起来,先生这话若是叫旁人听了,才真真叫人笑掉大牙!”
卫雍平日里不是个多话的人,今日却似是开了窍一般,将那庞毅得是无言以对。
冯镇山原本对于庞毅方才的态度就有些尴尬,这会儿听卫雍振振有词,更是不知道是该阻拦还是做何。他张着手作势拦在卫雍的身前,口里不停的讨饶,虽然担心那庞毅的情况,可又不敢上前查看,一时间也是进退不得。
一旁一直没有话秦媛,看着卫雍那怒气冲的模样,忍不住捂了嘴,低低的偷笑了两声。
秦媛这一笑,却是化解了尴尬一般,卫雍身上的气势瞬间便散了,转过头去心翼翼的看着身边的人,低声道:“媛儿你莫要与这老头子生气,我看也就是个没见识的老顽固。”
秦媛看着卫雍那维护自己的模样,心中一暖,抬手拉了拉卫雍的袖子,低声回道:“庞先生好歹是冯将军府中的门客,你如此不给他脸面,岂不是要冯将军难做?”她罢,松了手转向那脸色铁青的庞毅,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庞先生有礼,卫将军方才出言顶撞先生是他的不对,还请先生见谅。”
庞毅却似是丝毫不领秦媛的情,闻言不但没有半分的感激之色,更是冷哼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向他们。
卫雍见状又要发火,秦媛却似是早已知晓般,轻轻的扶了卫雍的手,低声劝道:“如今战事吃紧,哪里是与人斗嘴置气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罢,她再次向着一旁呆站着的冯镇山行了一礼,恭敬道,“方才是我等失礼了,还请冯将军见谅。”
冯镇山本就觉得是庞毅有错在先,可是因为老先生年岁颇长,又实在帮过自己许多,不好太过苛责,正觉得有些对不住秦媛。这会儿听秦媛这般客气的向自己道歉,心中的愧疚便更深了几分。
他连忙上前两步,拱手还礼道:“秦将军这话太过客气,”他着,微微侧头瞥了庞毅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秦将军胸怀宽广,冯某实在是惭愧。”
秦媛却似是听不懂他什么一般,笑着弯了弯腰,这才直起身来,转身走向那城防布局图,再不理会身后的庞毅。
卫雍见状也不再理会,大步追上秦媛,一同认真的研究起肃州卫的城防来。
肃州卫身为边关要塞,当初建立之时便将城墙建的颇高,又因为常有外敌入侵,所以在肃州卫北门外还设置了一个百丈见方的瓮城。所以这肃州卫占地虽然不大,可是因为这些布置,十分难以攻克。
所以秦媛认为,此次瓦剌能够如此容易便攻克了肃州卫,定然是有其他的原因在。
秦媛看着那清晰明聊城防布局图,微微皱了眉头,转头低声向冯镇山询问道:“将军,这肃州卫的布局十分巧妙,常理而言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被瓦剌攻下才是,可为何听您的意思,肃州卫失守的十分容易?”她盯着冯镇山,一字一顿的道:“还是请冯将军将这肃州卫是如何失守的,仔仔细细的与我二人上一遍罢。”
冯镇山看着那平铺开的羊皮画卷,脸上也满是惆怅之色。他长叹了一声,这才沉声道:“其实这肃州卫究竟是如何失守的,我也是十分的懵懂。”
他转过身,示意秦媛二人坐下。三人再次落座,冯镇山这才开口缓缓道:“其实这肃州卫失守之事,我也一直觉得十分的蹊跷,因为这肃州卫失守,我竟是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卫雍一愣,连忙开口问道:“将军这话是何意?”
冯镇山缓缓伸手,示意卫雍听他江湖完:“十几日前,我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将士们在校场中操练,守门的将士在城门外看到大批的流民涌了过来,我们觉得十分奇怪,这才到了城门口查看。”冯镇山着,似是又想起帘日的情景,神色更加的阴沉,“当我到达城楼之上的时候,大批的流民已经涌到了城门之下,将士们怕有什么不妥,迟迟不敢开门放流民进入。”
“我觉得此事实在是蹊跷,便派了人下了城楼去查问。这一问,才得知,这群流民都是肃州卫里的普通百姓。”冯镇山着,脸上的沉痛之色更深,“这些百姓都是住在肃州卫边缘的军户,因为冬日农闲,便都在卫所里帮着将士们做些针线,缝缝补补的。”
“那一日夜里,这群百姓如同往常一样宿在了卫所边缘空置的营房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听到营房外头喊杀声震,城中四处都是火光。”冯镇山着,再次长叹了一声,“他们摸出门便看到瓦剌士兵正拿着长枪四处杀人,他们便也顾不得这许多,蒙了头便东窜西跑,竟是逃出了城。
“他们出了城,却是不敢再回原先居住的屯子里,便径直往这边跑了过来,我们这才知道了肃州卫的事情。”冯镇山着,手握成拳狠狠的垂了身侧的案几,吣一声,竟是将案几上的茶盏震落在地,淌了一地的茶水。
卫雍与秦媛二人闻言却是对视了一眼,二人敏感的从这段话中感觉到了不妥。
秦媛开口问道:“那请问冯将军,那些流民如今被您安置在何处,可是全部聚集在一处?”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