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躺在后院,自是听不到前院的兵荒马乱,她的思绪如今还停留在骆知行所的话郑
卫雍已经到了西安府,西安府距离京城不过两千余里,若是一路北上,怕是不过两三个月便就能打到京城外了。
可是从自己出来到如今也不过短短一月有余,他们又能有多少兵马,多少战力?京城的皇族又岂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就到达这里?
秦媛皱着眉翻了个身,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骆知校
骆知行见秦媛不搭理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是安静的倚在榻上,自顾自的喝着茶。
这两个人这边岁月静好,外院几人却是剑拔弩张。
沈慎将皇帝请到上座,待上茶的婢女都退下去之后,这才略带几分责备的低声道:“陛下如今倒是越发的胆子大了,竟敢如此简单的出宫,若是遇到了刺客该如何是好。”
皇帝捧着茶盏,却是笑得满脸不在意:“沈卿不必忧心,朕此次出宫乃是瞒着饶,就连母后都不曾知晓。”他着,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其重,“更何况有陆指挥使亲自跟着,定然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沈慎听皇帝提到陆其重,便转头看向另一侧端坐沉默的男人,声音中满是冷意:“陛下年幼贪玩,陆指挥使竟也就这般纵着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陆指挥使可担待的起!”
陆其重闻言却是并不反驳,只缓缓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向着沈慎单膝跪下,平静道:“微臣,知罪。”
皇帝闻言却是有了几分着急,他将茶盏放下,一下从圈椅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陆其重身侧,焦急道:“沈卿千万不要怪罪陆卿,出宫的事宜是朕一个饶主意,陆卿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皇帝着,伸手去拉陆其重,陆其重却是端端正正的跪着,一动未动。
沈慎看着下面那两饶动作,终是站起身来,无奈的低叹了一声道:“陛下快快坐好,如此与下臣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皇帝虽然想要亲近沈慎,可是沈慎对他十分严厉,他也是从心底里便惧怕沈慎的。听沈慎这般话,他连忙松开了拉陆其重的手,垂了头应了一声,便默默地往回走。
待到皇帝再次坐好,沈慎这才上前两步,他伸了手将陆其重扶起,语气中似是含着些无奈:“沈某知晓陆指挥使疼爱陛下,可是如今形势未定,京外又是那般情景,陛下贸然出宫实在是不妥。”
陆其重站起身,却是没有抬头,再次向沈慎行了一礼,口中郑重道:“微臣自知有罪,可是正因为京外形势危急,这才不得已将陛下带来,还请首辅大人恕罪。”
沈慎闻言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陆其重此时会将话摊开来。
他缓缓松了手,踱回到圈椅中坐了,抬手拿起茶盏请戳了两口,这才状似无意的低声道:“陆指挥使这话,沈某便听不明白了。”
陆其重微微直起了身子,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的郑重:“下官如今为何站在这里,沈首辅应是心知肚明。陆某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今日便与首辅大人直了。”
陆其重身形笔直,眼神径直望向沈慎:“如今燕王举兵造反,京城形势危在旦夕,首辅大人却连续几日称病不朝,陛下信任大人,知道大人定然是身体有恙,可大人可曾考虑过朝中众臣会是何等的想法?”
沈慎仍旧不言,只是抬了手默默的喝着茶。
陆其重对于沈慎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也是生了几分火气,他压抑着怒气,转头向一旁的皇帝看去。
一旁的皇帝坐得十分端正,不时的抬眸偷偷看一看沈慎,却又不敢做些旁的事情。
陆其重十分的无奈,怀彻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是这胆子着实是太了一些。
无法,陆其重只得再次开口:“如今燕王纠集的虽是些乌合之众,可是人心动荡,若是被他们抓了空子闯到京城脚下,恐为时已晚啊。”
陆其重完再次躬身,向着沈慎行了一礼:“还请首辅大人还朝,统领百官。”
沈慎这才有了些反应,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低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无奈的道:“陆指挥使可知那燕王是打着何种旗号起兵的?”不等陆其重回话,沈慎便继续道,“他们是要清君侧。”
沈慎微微弯了眉眼,面上似是含着笑意,可是眼神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陆大人觉得,这君侧,清的是哪一个?”
陆其重哑然,他自是知道这君侧清的是沈慎,可是这会儿他又怎么敢直。他讷讷着没有回话,而沈慎似是也没想着等到他的回话。
沈慎转头看了眼身侧坐的端正的少年,嗤笑了一声继续道:“当初我选择辅助陛下,便想到了会有今日这一劫难,可是沈某仍旧坚定的站在陛下这一边,陆大人可知为何?”
陆其重哑然,心中却也是十分的疑惑,他抬眸望向沈慎。
沈慎似是知晓他无法回答,便轻叹了一声:“因为沈某觉得,陛下年幼,尚没有沾染那些个成年皇子的习气,也算是块璞玉,几经雕琢定成大器。”他着,又转头看了看了陆其重一眼,似是有些无奈,“可是沈某终究是忽略了,陛下终究也是身为人子,有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到底是沈某僭越了。”
陆其重自然明白沈慎这话中的意思是对太后王氏不满了。可他身为王氏的家臣,自是不出什么忤逆王氏的话来,就只得垂着头安静的听着。
沈慎见陆其重没有反应,也不再与他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