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席塔拉的房间出来的。
他不是很能理解那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姑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还是能看出她对于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她深爱着自己的父亲,一方面又执着于要杀死他。
——我爱你,也要摧毁你。
似乎并不矛盾。
回到房间后,肖恩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逐渐闭上了眼睛。
……
于此同时,索斯草原战线。
革命军阵营司令部,明亮的晶石灯光将帐篷内照耀得纤毫毕现,摆设简单——一面刻画着火焰的革命军的旗帜,一张圆形的会议桌,宽大的桌上铺着张泛黄的地图,其上布满了各种红色的标记,
此刻天色已晚,偌大的司令部只有两个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寸头大汉,他着玄色重甲,表情严肃现在会议桌旁。
一个浑身裹着贴身暗色软甲的妩媚女子,体态丰满,腰间挂着一柄暗紫色长剑,头发扎成马尾,配上姣好的五官显得英气勃勃。
但她美丽的面庞此刻却充满了愤怒。
“赫冈!你到底在想什么?!”女子不停地拍击着桌面,发出急躁的碰撞声,质问大汉。
她指着地图,“这明明是绝好的机会——如果有可能,明天我们就能一鼓作气突破索斯草原战线,甚至压进阿尔比斯长驱直入!”
但作为她质疑对象的赫冈,仍然是一副沉肃,不为所动额的模样。
于是,她的愤怒爆发了,“可今天会议的时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放弃索斯北部,转而要去占领净月湖!你究竟在想什么!?”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大声,穿透了帐篷回荡在夜风中。
司令部外巡逻的士兵听到了其中的对话,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那个……我史黛拉将军说的有道理啊!真想不通为什么赫冈老大今天突然叫停了对索斯草原的冲击,转而要进攻净月湖……”一名士兵向同伴嘀咕道。
“得了吧,你懂什么?赫冈老大难道还不如你想的多?”同伴则是无条件信任一直以来威望极高的赫冈,立刻反驳。
士兵瞥了他一眼:“我懂什么?你也不看看现在军中谁满意赫冈部长这次的决定,只是大家没有明说而已,现在史黛拉将军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各位大佬的意思……”
听到这话,同伴也皱起眉头,毕竟虽然他敬重赫冈,但对方说的也是事实。
他挠了挠头,“你说得也没错……不过你有印象吗——即便如此赫冈老大决定的事,因为什么而改变过?”
“呃……这个好像还没有……”
……
司令部帐篷内,史黛拉气得呼吸急促,全身颤抖。但赫冈却仍然不为所动,“这是已经决定的事,史黛拉。不仅是我,也是整个议会的决定。”
“我不能接受!”史黛拉盯着赫冈:“我们与腐朽的帝国军不同,我有对上级提出质疑的权力!”
她指着画满标记的地图,“请赫冈部长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我们放弃突破索斯草原战线的大好机会,转而进攻净月湖。那里没有任何战略价值——一头猪都看得出来!”
闻言,赫冈挑眉:“史黛拉,你的意思是议员们和我加在一起做出的决定,还不如一头猪吗?”
“从目前来看,是的。”史黛拉毫不示弱,一挺身,贴身软甲勾勒出异样的诱惑。
赫冈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在多说这个问题:“这是命令,史黛拉将军,你只需要执行。”
史黛拉一皱眉,但军人的信条还是让她立正行礼:“是!”
随后,她看着赫冈:“那么赫冈部长,鉴于你的独断专行和愚蠢,以后每个晚上都请不要进我的房间——关于婚约的事我也会重新慎重考虑。”
说完以后,史黛拉转身就走。
留下满头黑线的赫冈。
“等等!史黛拉!不是说话公事归公事,私事了私事吗?!”
被捏住软肋的赫冈无奈开口,“我会解释的,所以……请等一下。”
闻言,怒气未消女将军转过身,一言不发。
赫冈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来到地图前,“史黛拉,你的性子能不能不要那么急?”
“赫冈部长,我是就这样!如果让您反感,我会尽量不出现在您的面前!”史黛拉目视前方。
“好了好了……别任性了!”赫冈拍了拍史黛拉的头:“我会给你解释的,你听我说——首先,明天的确是突破索斯草原好机会,但那又如何?”
史黛拉皱起眉头:“那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很大的优势吗?”
“对,是优势。”赫冈不置可否地点头,“可是在那之后呢?索斯草原之后还有阿鲁比斯,阿鲁比斯之后还有爱尔兰防线,在那以后才是帝都君士坦丁。”
他看着女将军:“照这样来说,你觉得我们要打穿帝国腹地,打到君士坦丁还需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史黛拉一怔,随后下意识开口:“如果情况顺利的话,至少也需要半年。”
“那不就对了!”赫冈说道,“可是议会的决策是什么——是帝国大典完成后彻底攻略君士坦丁!你觉得以现在的进度,我们能够做到吗?”
“可……可是,进攻净月湖也做不到啊!”史黛拉稍微冷静下来,但她还是不能理解。
“不,做得到。”赫冈笃定的点头,“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