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千翔冷笑:哼,兰贵人愚蠢至极,怎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你太抬举她啦。再说,她的绯华宫距离你的清芷堂那么远,就是换个比现在大一倍的铜缸传音她也绝听不见。
怀袖听至此,忍不住蹙眉沉思,这些日子蹊跷之事丛生,她思索左右,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官千翔见她良久沉思不语,觉着思索如此良辰美景,白白地思索这些无关痛痒之事坏了兴致,便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多费脑子.
喝完最后一口,将空酒壶远远抛入水塘,转而勾唇薄笑问:哎,咱们还继续说方才的,你既然不愿入宫为妃,那你告诉本王爷,你心里究竟情许何人?
怀袖原本思索那些莫名之事,突然被官千翔如此一问,又给牵回思绪,那些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怀袖索性也将其按下不去想。
仰起脸望向明月,流波滢滢沉声道:忆一幕往昔,淡一世尘缘,情字怎堪解?
语落,凝思片刻,目光回落在官千翔脸上,月华半明半晦勾勒出他的侧颜,竟逐渐幻化成容若的容颜.
怀袖不禁瞧的痴怔,缓声道:佳期如梦,不过一指芳华,缘来缘去,只缘一滴朱砂……一语未了,怀袖只觉头晕沉沉,眼帘垂坠,身子突然向后仰了过去。
喂,你,你这是……
官千翔还来不及问出口,见怀袖已不省人事,伸手臂勾住她向后仰倒的身子,唤了几声,怀袖却始终双目紧闭。
官千翔抱起昏厥过去的怀袖,起身四下环顾,别无它法,只得举步向来时路行去。
因忧心怀中人儿的身子状况,官千翔不自觉脚下发急狂奔,穿房跃脊,不多时便回到了怀袖的清芷堂院落之内,伏在房梁上向院内张望,见一名宫女从内室走出来,面色焦急四下环顾,瞧那神情似是在寻找怀袖。
官千翔待那宫女向前院走去,才轻轻跃下房梁稳落在地上,旋身推门走入怀袖的内室,四顾一圈,绕过玉石画屏,轻轻将怀袖放置在床榻上.
此时,房内明烛烁烁,官千翔打量怀袖面色,只见她脸色苍白确似娇弱之症,然而,仔细打量突然发现唇角旁竟然微微泛青。
官千翔皱起眉心,伸二指探向怀袖的脉搏。
习武之人,时常调息经脉修炼内功,原本对身体的经脉运行极为熟悉,且官千翔曾读过些医理药书,便在身心调理上更在行些。
官千翔细察怀袖的脉象,片刻后不禁脸色骤变,盯着她此时昏厥的脸颊细细查看,目光之中不自觉显露焦色。正欲起身寻纸笔,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且越走越近.
官千翔心知已来不及做那些,眸光最后又落在怀袖宁静的睡颜,低下身,在其耳畔轻声低语道:守一轮明月,居一方兰亭,提词等你来回……
语落,附身在怀袖额前如羽毛般落下一记轻吻,飞身离去。
***
耳边雀儿啾啾脆鸣,轩窗之外日光清远。
怀袖觉着额前阵阵暖气融融,忍不住展臂伸了个懒腰,缓缓撑开朦胧睡眼,忽而一双大眼距离自己咫尺之间,正眼巴巴盯着自己。
怀袖吓地惊叫一声,徒然坐起身,砰!两个额头狠狠撞在一起。
月牙大声惨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额角另一只手揉着屁股。口中不住地**: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师父这习武之人,起床果然与我们这些寻常之辈不同,这睡梦中还在练习铁头功么?哎呦,我满眼冒金星,身子周围小鸟乱飞。
月牙如此,引得旁侧端坐的其他人一阵哄笑。
怀袖只觉着额角略感疼痛,却知道并无大碍,举目四顾,见官召羽和苏麻喇姑坐在自己床前。
怀袖望向窗外,见似是以日上三竿,毕竟脸微红道:叫你们等多时了,我竟然睡地如此沉,翦月呢,怎得也不叫我,真是……
官召羽将跌坐在地的月牙拉起来,笑道:师父莫怪翦月,她原是要叫你起床,是我们赶她出去的。
怀袖闻听望向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也正望着她含笑点了点头,笑道:确如昭羽郡主所说,是我们不叫翦月唤你起床,原是想你白日给她们上课,夜里还要抄撰经文,很是辛苦,多睡一时也没什么大不了,便没惊扰你安睡。
就是就是,我们几人还欣赏了一副活的美人慵妆图,快哉,快哉,嘻嘻!月牙站起身便嬉笑打趣道。
怀袖笑问:刚才撞疼你了吧,过来让我瞧瞧有没有起包。
月牙听见,赶忙坐向床榻边沿。
怀袖伸手撩开她额角的发丝细瞧,见只红了一片便道:不打紧,擦些冰梅膏就好了。
说罢,转身向头的一只雕花抽匣内取出一支景泰蓝的小瓷瓶,掀开盖子,顿时飘散出梅花清香来。
怀袖用指甲薄薄地刮了些在手指上晕开,轻轻涂在月牙的额角上。
月牙只觉一阵清凉,很是舒服妥帖,抽了几下鼻子笑道:若每日可闻见这香味道,我甘愿天天让师父撞一百回。
怀袖笑嗔道:大清早又说这些,当着苏麻姑姑也不怕挨训!
说罢,将那小瓶塞给月牙道:这个你拿去吧,擦碰时抹一些,疼痛感会清减些。
月牙自然欢喜不已,忙不迭将小瓶小心收入怀内。
旁边的官召羽瞧见这幕,艳羡不已道:师父果然疼月牙,好生叫我羡慕。
怀袖笑道:你若是那里弄疼了,我自然也是用样对待,不过你的性子文静,不似月牙调皮好动,总弄伤了自己。
苏麻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