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其实至今不能明白,为什么师傅常说他是根骨绝佳,天赋出众的上上之姿,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过是这芸芸众生当中最普通的一个,他与师兄弟们在面对那些拗口的晦涩经文时,也是一样的费解难懂,遇上修行上的关隘同样会一筹莫展。
可是有些事情,在努力也无法办到,就如同法海每每用即以厚望的眼神望着自己时,后者总觉得师傅的目光之中仿佛有千山之重,叫人不得喘息。
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他天天都在怀念幽州金山寺的那段时光,小安师叔千里迢迢赶来京都在法海禅房喝酒的那一晚,是他在外头把风看守,当时听着屋子里的豪言壮词,能忍就忍不住想起师傅天人之姿,不论是做和尚还是当个俗人,都免不了是要做大事的,而自己顶多也就跟在师傅身百年做点小事而已。
利爪袭来的那一刻,能忍心中忽然就褪尽了对生死的恐惧,反而从心中开始觉得,不用去承接法海的那一身衣钵之重而产生出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能忍缓缓闭目,任由远方不知何故的雷声轰震耳也不去看,只是他闭眼之后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未来,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惊恐的猫叫与怒气勃发的低喝。
“你这个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