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后一个士兵倒地而亡，副师长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这些人死不足惜，他真正担心的还是自己：“明明都逃出来了，怎么还会出现如此变故，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
他的心里不断呐喊，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安心的解释，越想越怕之下，感觉自己的呼吸也有些不畅，不由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
孙毅额头带着冷汗，脸色阴沉似水，他有要发生意外的预感，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眼看着青雾不断涌出扩散，孙毅急忙伸手一拽身边这位，就要后退躲闪。
那知那副师长只是晃动一下，居然毫无反应。孙毅心里一沉，上前一步打量一眼，颇感无力的叹了口气。副师长双目圆睁，早已没有了气息，唯有脸上那一抹恐惧，如雕刻般挥之不去。
“怎么会这样！”孙毅喃喃自语一声，身体踉跄几下坐倒在地，犹如瞬间被抽光所有力气，再也无法挣扎起身。眉宇之间更是多了几道皱纹，仿佛霎那之间苍来了十几岁。
王霏迈步走到跟前，扫了一眼孙毅，微微的叹了口气：“这种青雾名叫青离，并非毒物，而是一种巫力。这股力量很是诡异，乃是守护这里的石阵之用，你们贸然打开，自然会受到其反噬。
至于这最后一个，他原本不用死的。只是他的胆子小了一些，自己吓唬自己，引起血脉倒流，这才一命呜呼。我只是好奇，以这样的胆子，他是怎么当上军人，而且还成为了一个军官！”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近百人啊，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孙毅抬起头，双目有些泛红。冲着王霏竭声质问。
王霏哼了一声，看向孙毅的目光，多了一丝漠然：“告诉你们？让你们都好好的活下去，再转身来对付我？若不是我的反应快。现在恐怕已经再次成为你们的试验品了吧。到了那时，您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是不是也会放我一马？”
“为国家做贡献，怎样的牺牲都值得，这是你身为一个公民，应该尽到的义务。若是你把那神秘力量交出，那就可以让国家制造很多高能武器，到时候消灭了外星体，老百姓岂不是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孙毅瞪着王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霏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为了那个什么义务，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反抗？那样才算是好人，才算是好公民，才能让你们满意！”
“那是贡献，国家会记住你。你的家人也会享受荣誉，受到国家的特殊照顾。”孙毅梗着脖子，满脸涨红，极力辩解。
看着眼前固执的老头，王霏已经失去了辩论下去的兴致：“我不需要你们记住，更不媳什么荣誉。我只想做我自己，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有家人陪伴有爱人相随，这就足够了。
你有什么样的信仰，与我无关，但请你记住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还没有接触石阵。不会受到牵连，回家去吧！”
孙毅愣怔了十几秒，再次抬起头时，仍然是怒气冲冲：“国家给了你各种条件，难道你就这样回报国家。别说只是要研究你的能力。就算让你献出生命，那也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我也有我自由的权力！”王霏原本不想与他计较，那知这个看似睿智的老者，居然如此的顽固，这让王霏的心里，不由多了一丝怒气，“你想知道原因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之所以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除了你们咎由自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根本就是一场虚幻。这一切，都是被一座大阵幻化而出，包括这个世界，包括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也包括你自己！”
“这，这不可能！”孙毅脸色立时惨白。
就算王霏说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自认都能够勉强接受，就算王霏说自己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神灵，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唯有这一句虚假，却彻底击碎了他的心。
试想一下，辛辛苦苦奋斗了几十年，却突然有人跑到你的面前，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的家人，你的记忆，乃至你自己。这种感觉，比绝望还要让人感到崩溃。
这就犹如一场游戏，等你历捐辛完成关卡，以为可以有所收获。这个时候，却有人告诉你游戏结束了，你可以从游戏里退出了，因为你的账号，已经被取消了。
或许在孙毅的心中，自己比那个还要不如，至少人家还能回归现实，可自己呢？
至于王霏所说真假，孙毅到没有多少怀疑。他虽然固执但却不傻，从王霏的眼神之中，他能够看的出这话的分量。一个人呆立良久，孙毅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王霏心中稍有不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能默默地看其远离。叹口气，王霏刚要转身，却突然一怔，猛然收住身形，紧紧的盯向孙毅远去的背影。
孙毅的身体之上，一道道白雾缓缓散出，随着他渐行渐远，最终凝成一团。白雾之内，他的身影从原本的凝实，慢慢的化为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一阵微风吹过，雾团也随之飘散，唯有一声隐隐的叹息，回荡在山野之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这就是幻阵中人，得知自己身在幻境的结果？”王霏之前虽有过猜测，却不知具体，此时见到如此变化，也禁不住有些伤感。
转头看向石阵之上